第十七章、鼠辈
丁鹏说很不喜欢,就是要结束这种讨厌的事情的意思,而阿古是个很忠心而又称职的仆人。
因此当丁鹏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阿古立刻开始行动了。
丁鹏没有去看他如何行动。
他对阿古很放心,知道他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很圆满的,所以丁鹏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他的耳朵里却听到了一些声音。
这声音使丁鹏略为满意一点,他知道在此之后,他至少在步出神剑山庄时,不会再有老鼠在暗中活动了。
“叮叮!铛铛!”
这是金铁交鸣的声音,丁鹏觉得奇怪了。
这是不应该听见的声音,难道老鼠们敢反抗吗?
老鼠在被逼急的时候,固然也会反噬一下的,但是阿古是个很有经验的老猫,他不会给老鼠反噬机会的。
“叮叮!铛铛!”
金铁交鸣声仍在继续,证明了阿古遇见了一只不易降服的顽鼠,而且也必然是只大老鼠。
丁鹏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他就看见了谢先生。
那个神剑山庄的总管谢先生。
丁鹏对谢先生并不陌生,而且几乎可以说是老朋友了,只是友谊并不怎么亲密。
他第一次看见谢先生是在柳若松的万松山庄。
那天除了谢先生之外,另外还有与柳若松齐名的岁寒三友。柳若松偷去了他的:“天外流星”,进行了那场可笑而又可鄙的战斗,就是谢先生担任仲裁的。
就在那一天开始,丁鹏就不喜欢谢先生。
虽然那一天不能怪他,柳若松把一切都安排得太好了,使得丁鹏百口莫辩,但丁鹏却始终觉得谢先生没有主持公道。
他既是神剑山庄的总管,是个到处受人尊敬的人,就应该对柳若松的为人很清楚。
至少他不该出现在万松山庄,跟柳若松那样一个人为伍,所以那天谢先生的仲裁虽然是相当公平,但丁鹏始终以为谢先生是跟柳若松串通好了的。
固此以后再见到谢先生,丁鹏都很不礼貌,甚至于在不久之前,在神剑山庄门口,他还给了谢先生一个大难堪,但是他没有看到过谢先生使剑。
神剑山庄的总管,剑法造诣必然很出众,这是每一个人都认为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江湖上也没有一个人看见过谢先生使剑。
今天,丁鹏终于看见了。
谢先生的剑术不但凌厉精熟,而且还狠毒无比。
丁鹏没有看见过谢家的剑式,但是他知道谢先生的剑法绝非出自神剑山庄。
享誉天下的谢家神剑是无敌的,但不会阴狠毒辣到如此的地步,否则神剑山庄也不会在武林中得到如此的尊敬与崇高的地位。
剑道即仁道。
剑心即天心。
一种无敌的剑法,绝不在于杀人的威力。
唯仁者而无故。
阿古的身手是丁鹏深知的,他虽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但是在江湖上,能够胜过阿古的人绝不会超过五个,而谢先生居然就是其中一个。
阿古的拳头已是无双的利器了,他套在臂上的金环是一种防御性的护身工具,当对方使用利器时,他才会用金环去招架。
可是现在阿古的手中,已经把插在小腿上从不使用的匕首拔出来使用了。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血痕,这证明那金环已不足以保护他的安全了。
即使阿古手中执着匕首,他也仍然没有能挽回颓势,谢先生的剑像毒蛇一样地缠在四周。
能够使阿古受伤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丁鹏不由得提高了兴趣,他回头走了两步,观察谢先生的出剑及招式,想对这个人多一点了解。
但是谢先生非常狡猾,他发现丁鹏在注意他时,攻势突地缓了下来,而且招式中也故意出现了一些破绽。
阿古是个经验老到的斗士,他虽然受了伤,却并没有乱了方寸,也没有为对方的突然松懈而加紧了攻势,更没有去利用谢先生招式中那些破绽。
他仍是照先前那种战法,匕首飞舞,而极少出招,但出手的话,必将是凌厉无匹的一击。
他对于谢先生剑式中那些漏洞看都不看,虽然他明明知道一刀刺出,必可在对方身上造成个小小的伤害。
那似乎是谢先生所希望的结束战斗的方式,但既不是阿古的,更不是丁鹏所希望的。
阿古每一次出手,都是对方必死的部位,他的匕首很短,只有对方长剑的四分之一。
“一分长,一分强;一分短,一分险!”
这是练武者的老生常谈,但不是绝对的真理,那还要看使用兵器的人。
不过这把匕首在阿古手里却充分地发挥了短兵犯险的意义,险必凶,凶则必救。
他每一招都是攻人所必救,而且是要有绝顶的造诣才能化解的。
所以谢先生的神色更凝重了,他的计划井没有成功。
除非他敢冒险让阿古那一刀刺进来。
但是他不敢,而且也没有一个还想活下去的人敢,因为阿古的出手太急大厉了,只要应变略迟一步,很可能就会被他刺个对穿,连神仙也救不活了。
所以谢先生的精招不但没能隐藏住,反而因为出手犹豫的缘故,必须要加倍精神才能化解危机。
这样打法自然是很吃力的,没有多久,谢先生已经流了汗,神情异常焦急。
他要想扳回颓势并不困难,但是他不敢那么做,因为他知道扳回颓势后,就要面对丁鹏那凌厉无匹的一刀了。
丁鹏看了一下才道:“阿古,住手。”
谢先生嘘了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水,似乎庆幸着难题已经过去了。
只是他高兴得大早一点。
因为丁鹏紧接着又补上了句:“我让你歇口气,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再讨教,我想你应该够了。”
谢先生看着他那毫无表情的脸,只感到一般冷意由心里生出来,使他满身的热汗也变成冰凉了。
他明白自己绝对无法避得过那石破天惊的一刀。
尤其是丁鹏能够全身无损地由藏剑庐出来,且不问他跟谢晓峰是如何解决的,就凭能够使甲子等四名剑奴如此尊敬,就绝对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他的喉结上下地移动着,很想说两句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丁鹏却含笑道:“幸会,幸会,谢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神剑山庄的总管。”
谢先生却费了很大的劲才在脸上挤出一丝干笑,勉强地道:“丁公子过奖了,公子已经见过家主人了?”
丁鹏道:“见过了,不久之前才分手。”
谢先生尽量想把话题拉开,道:“公子跟家主人之间好像会晤得非常愉快。”
丁鹏笑了一笑道:“还好,总算不虚此行。”
谢先生微微一惊道:“难道说公子已经跟家主人比过剑了?”
丁鹏道:“谢前辈的剑术通神,我怎么敢跟他比剑?”
谢先生忙道:“在下是说,公子的神刀跟家主人的剑已经较量过了?”
丁鹏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但不知相互的胜负如何?”
这是一个人人关心、人人想知道的问题,谢先生纵然紧张,也忍不住提出来问了。
丁鹏一笑道:“阁下为神剑山庄的总管,不该问这句话的,你应该比别人清楚才是。”
谢先生道:“那儿是禁区,在下虽然是神剑山庄的总管,却也是同样地不准人内。”
丁鹏道:“至少你知道那儿叫藏剑庐。”
谢先生无法否认,虽然他可以说不知道,但是丁鹏的神色使他不敢再作半句虚诳之言,所以他只能点点头:“在下听那些剑奴们说过。”
“阁下当然也知道贵主人在藏剑庐中是不携剑的。”
“这个敝人倒不知道,因为敝人从未进去过。”
这是实话,所以丁鹏道:“以后你可以进去了,我跟贵主人是较量了一下,不过他手中无剑,我的刀也没出鞘,所以这胜负很难说。若说我胜了,他不会反对;若说他胜了,他也不会承认。”
谢先生神色一动道:“如此说来,是公子技高一着?”
丁鹏道:“虽然他不会反对,但我却不想如此说,因为他还活着,我也活着。”
“高手相搏,原不必分出生死的。胜负之间只有一线之微,除了双方自知之外,连旁观者也未必清楚。”
丁鹏微微一笑道:“但我这个高手不同,我的胜利,是一定要在对方倒下之后才能确定,因为我的刀法是杀人的,杀不了对方就不算胜利。”
谢先生只是唯唯称是,听丁鹏继续说下去:“他的手中无剑,我的刀也没出鞘。我们只是谈了一会儿,双方大致有个了解,结论是他不会杀我,我也杀不了他,所以我们之间还没分出胜负。”
谢先生微微有一点失望之色,口中却道:“这是很好的事,公子与家主人是当世两大绝顶高手,谁也不希望看到二位中哪一位倒下来的。”
丁鹏笑道:“不过我却不满意,我希望下次遇到他手中有剑的时候,能够真正地一决胜负。”
谢先生忙道:“有机会的,家主人通常都是携剑的。”
丁鹏道:“光是携剑在身还是没用,固为他的剑不出鞘,仍然无法引起我心中的杀机,我们仍然打不起来。”
谢先生不由自主地想把手中的剑归入鞘里,只是他太紧张了,剑尖居然一直无法对准鞘口。
丁鹏一笑道:“阁下何必要归鞘呢?回头又要拔出来,不是多一道麻烦吗?”
谢先生笑道:“丁公子开玩笑了,在下怎么敢在公于的面前拔剑呢?”
丁鹏道:“可是你却敢在我的背后拔剑。”
谢先生道:“那是为了自卫,因为尊仆要杀我。”
丁鹏冷冷地道:“我这个仆人很有分寸,他从不无缘无故地杀人。如他要杀你,一定也有他杀人的理由。”
谢生先道:“什么理由都没有。他突然抢身过来,伸手就打人,已经打死了本庄四个人了。公子如若不信,可以到墙边去看看,尸体还在那边。”
丁鹏笑道:“不必去看,对他的出手我很清楚,挨上他一拳的人,很难还活着的。”
“那些人可没有惹着他。”
“他们却惹着我了,我最不喜欢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在暗处窥视着我,是我要杀死他们的。”
谢先生咽了口唾沫道:“丁公子,这儿是神剑山庄。”
“我知道,这个用不着你来提醒。”
“他们是本庄的人,因此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在自己的家里面。”
丁鹏一笑道:“刚才在我要进藏剑庐前,也有几个人躲在暗处,结果被甲子他们杀了。如果他们真是神剑山庄的人,又怎么会被杀呢?”
“那……那是他们私窥禁区,自有取死之道。”
丁鹏道:“他们触犯了我的禁忌,也一样非死不可。阁下如果觉得我处置不对,尽可以找我理论。”
谢先生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又忍了下去道:“不知者不罪,以前他们不知道丁公子的禁忌,往后在下当关照庄中的人,不再触犯丁公子的禁忌就是。”
丁鹏一笑道:“这个倒是不必麻烦了,因为我若能在阁下的剑下逃生,我会自己去告诉他们。否则的话,阁下的话他们也听不见了。”
谢生先退后了一步道:“丁公子是什么意思?”
丁鹏笑道:“我相信你一直是很明白的,我要跟你决斗一场……”
“这……在下怎么敢……”
丁鹏沉声道:“我的话从不打折扣的,你敢也好,不敢也好,我数到三就出手。你最好还是打点起精神,想想如何在我数到三以前摆平了我。”
“一。””谢先生退了三步。
“二。”
谢先生已经退出了七八步,他的手虽然牢牢地握着剑,但是除了退步之外,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丁鹏并没有追过去,甚至也没有移过眼睛去看他,只是缓缓地举起了刀,好像不管谢先生退到多远,他都有把握在三字出口后,一刀把他劈为两片。
“三。”
谢先生倒了下去,但是丁鹏的身子没有动,他的刀也没有出鞘,因为那个“三”字不是他喊出来的。
谢先生的身体也没有裂为两片,固为他不是被丁鹏的刀砍倒的,丁鹏的魔刀虽然可怕,却还不能在出鞘前就把人杀死的。
他也不是被吓倒的,虽然他怕得要命,倒还不是一吓就会倒地的人,而且他已经准备尽全力一搏了。
他是被人一脚踢倒的。
被一只披着轻纱、飘忽隐约、能叫人血脉债张、欺霜赛雪的粉腿,踢在腰眼上倒下去的。
在神剑山庄,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腿。
那自然是谢小玉了。
人是她踢倒的。
那一声“三”也是她喊出来的。
然后她就带着一阵醉人的香凤,站在丁鹏的面前。
丁鹏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不得不承她的魅力了,这个女郎的诱惑是无人能够抵御的。
她懂得利用身上每一寸女人的本钱,而她也的确有着充分十足的本钱。
一个真正迷人的女人不是在她的暴露,而是在于她懂得掩饰。
一个脱光了的女人对男人固然有诱惑的力量,但是这种诱惑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一个用衣服把身子重重密裹的女人固然失去了美感,但是一个毫无遮掩的女人也会给人有大煞风景之感。
谢小玉却不然,她懂得暴露,所以她用透明的轻纱,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呈现在人的眼前。
然而却又有着隐约之感,因为她更懂得掩饰,她把最神秘的地方巧妙地掩饰了起来。
在轻纱里面,她身上还穿着一点东西的,两根细长的金色的带子,穿着两排寸来长的流苏。
一排系在她高耸的胸前,恰好遮住了她的乳晕;另一排则系在她的小腹下。
流苏是柔软的,在轻轻地晃动着,当晃动之际,使你的目光能向那深处一瞥。
也就是那一瞥,可以使人的心跳猛然加剧。
她在丁鹏的身前巧妙地打了个转,再一次地展露了她美妙的身材,然后才笑吟吟地问道: “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丁鹏无法不承认,点点头道:“好。”
谢小玉笑了起来:“你说好看,那就一定是真的好看了。这件衣服是一个波斯的胡贾带来的,他说要值几千两银子呢!带来之后,他却后悔了,因为在中原没有一个人敢穿它,我就不信,他跟我打了个赌,说我只要穿起来给他看一看,他就把衣服送给我。”
丁鹏笑道:“你就穿给他看了?”
谢小玉道:“没有,当我自己对着镜子穿好了之后,我忽然发现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不止值几千两银子,所以我输了东道,付给他一万两银子。”
丁鹏点点头道:“嗯,花得值得。我若是你的话,也宁可输掉一万两银子而不愿意给他看一下的。”
谢小玉笑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丁鹏“哦”了一声道:“你是什么意思呢?”
谢小玉道:“我承认这是一件很美的衣服,可以把女人最美的部位都衬托了出来,而美原是给人欣赏的。”
丁鹏道:“不错,衣锦夜行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谢小玉又笑道:“我只觉得那个家伙太俗气,根本不配欣赏这一种美,因为我已经试过一次,穿上这身衣服在几个男人面前亮了一亮。”
丁鹏道:“他们一定是大为吃惊了?”
谢小玉笑道:“那还用说!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恨不得把我剥光了才称心。”
丁鹏一笑道:“这并不出奇。”
谢小玉笑道:“他们就把我当成了一块大肥肉,那时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女人,完全忽视了我的美。对这种有眼无珠的男人,我又何必要浪费我的美丽呢?所以对那些人,我作了一个小小的惩罚。”
丁鹏大笑道:“怎么样的惩罚呢。”
谢小玉道:“我要他们每个人吃下一块肉。”
“这个惩罚并不算太苦。”
谢小玉道:“那块肥肉有十斤重,而且是生的。”
丁鹏笑道:“这就比较难以咽下了。”
谢小玉一笑道:“不过他们都乖乖地吃了,而且吃得一点都不剩。有一个家伙咬了两口就吐了出来,给我剜掉了一颗眼珠后,其他人都很乖地把肉吃下去了。”
丁鹏笑道:“比起来还是吃肉比剜掉肉愉快,不过你也太跋扈了一点,这原是你要他们看的。”
谢小玉笑道:“不错,我请他们来看,但是我事先也跟他们约定好,欣赏过后,要立刻站起来,到旁边的一问屋子里去发表他们的欣赏观感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因为隔屋都是女眷,一些很有身份的堂客。”
丁鹏笑道:“真要那个人还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去跟别的人从容地谈话,那个男人就不是东西了,除非他是个有毛病的。”
谢小玉笑道:“你也别把男人都看得这么没出息。至少我已经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完全是以欣赏的眼光来看着我,既不激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这个男人一定有毛病。”
谢小玉笑道:“据我所知,这个男人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还强健得很,征服过一个很有名的淫娃呢。”
丁鹏道:“真有这么一个男人,我倒是很佩服他的。他是谁?我要跟他去交个朋友。”
谢小玉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见到这个人的,所以早就将他请了来,现在就陪你去见他。”
丁鹏道:“慢来。我虽然很喜欢见到这样的人,却不喜欢由我去看他,难道他不能来见我?”
谢小玉道:“他自然有不能来的理由。”
丁鹏道:“对我而言,没有一种理由是理由。”
谢小玉笑笑道:“然而他的理由却绝对能叫你口服心服地承认。你不妨去看看,如果他的理由不能使你满意,你可以立刻杀了他。”
丁鹏摇摇头道:“我不想为这点小事杀人。”
谢小玉道:“那就杀我好了,而且不用你动手,只要你认为他不能出来的理由不足以原谅,我就立刻砍下自己的头来。”
她居然肯拿自己的性命来打赌,丁鹏即使对那个人的兴趣并不太浓厚,却也忍不住对这件事感到兴趣了。
所以他让谢小玉牵着他的手,走进了一条种满了花的南道,走进了一问香喷喷的屋子。
这是一间很奇怪的屋子,除了花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摆设了。墙上挂满了花,瓶里插满了花,地上的地毯是织成各种花朵的图案,连唯一的一张桌子,也都雕满了花朵,这是一个花的世界。
不但有开在树上的花、长在圃里的花,更还有生在水里的花,因为屋子里的一隅居然用白石砌了一个小小的水池,池里飘着几朵白色的、粉红色的睡莲。
谢小玉笑着道:“这是我的卧室,因为我喜欢花,所以才弄得如此杂乱,丁大哥可别见笑。”
任何一个人到了这儿,都不免会有目迷五色之感。丁鹏笑了一笑道:“我读过古人的诗,有花气袭人知昼暖之句,始终不能领会,因为花的芬芳是温柔的,不像刀气、剑气而有袭人之感。今天到了你这屋子里,才相信真有这回事。你这满屋子的花,似乎都带着一股杀气。”
谢小玉的脸色也变了一变,但很快地笑了一下道:“当然了,我是个武女,我的父亲是闻名天下的无双剑客,我可不会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好欺负。”
丁鹏道:“我相信这句话,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花里会射出一支要命的毒箭来。”
说着他用手轻弹了一下一朵玫瑰。
“玫瑰多刺”,这是谁都知道的,但是刺最多扎伤人的手,却不会要人的命。
谢小玉的玫瑰却能要人的命,那支小钢箭不但射劲强大,而且还色泛淡蓝,这是淬过毒的颜色。
箭射在一棵装饰成梅树的拄子上,发出了“叮”的一声,陷进了一大半。
敢情那棵梅树是铁铸的。在一间满是花朵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一棵铁树呢?这棵铁树又有什么用呢?
丁鹏似乎没考虑这个问题,他把玫瑰放了回去,笑了一一笑道:“好:好!玫瑰多情也多刺,梅花铁骨又冰心。你不但懂得花之美艳,更懂得花之精魂。”
谢小玉的神色也如旧,笑笑道:“这些小装饰在你丁大哥的眼中,根本不值一顾。”
丁鹏在矮桌前盘腿坐了下来,谢小玉也笑吟吟地在他的旁边坐好了,然后道:“小妹有私藏的百花酿,是取百花之英蜜酿的,丁大哥有没有兴趣尝两口?”
丁鹏一笑道:“当然要,当然要,有美人而无美酒,岂不是扫兴得很?”
谢小玉道:“只是没有菜,因为那百花酿沾不得一丝荤气,否则味道就全破坏了。”
丁鹏说道:“不错,在这洞天福地之中,有仙姬为侣,应该作避却尘世的仙饮,如何能沾那种腥膻之气?”
他似乎变得出奇的好说话,谢小玉的每一句话他都表示赞同,而且更提出说明。
这种谈话应该很融洽了,但是谢小王却脸泛忧色,并没有高兴的意思。她走到水池边,从水里捞起一个白色的瓷坛,坛口用蜡密封着。她用手指挑开蜡封,又找出两个玉盏来,放一个在丁鹏面前。
然后才捧起瓷坛,倒满了两个酒盅道:“此酒宜冷饮,所以我一直用泉水冰着。丁大哥请。”
丁鹏微笑举杯,触手冰凉,才说道:“真凉。”
“不错,这是寒泉,其寒胜冰。”
“我倒不知道神剑山庄内还有寒泉。据我所知,只有极西星宿海之侧有寒潭,流出为泉……”
“丁大哥不愧博学,连这些冷僻的地方都知道,”丁鹏一笑道:“我只是对寒泉二字感到兴趣。”
谢小玉道:“其实这泉水很普通,只是无锡惠泉山惠泉加上杭州虎跑泉的水而已。”
“这是天下闻名的两大名泉。”
“惠泉宜酿酒,虎泉宜煮食。我是用来当茶喝,对酒饮,所以各取其半,实在也没什么。”
“只是这两种泉水加在一起就会变冷,倒是初闻。”
谢小玉笑道:“丁大哥真仔细。”
“在这杀气腾腾的地方,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谢小玉道:“两种泉水都不会冷的,所以会如此冰冷,是它们由那棵梅树的顶上流进来,再由梅树的根里流出去,如此而已。”
她指的那棵梅树,就是挨了一箭的那株铁树,丁鹏看了一眼道:“那就难怪了,就是热水流过寒铁,也会变成冰凉的了。谢小姐好巧的心思!”
寒铁性奇寒,即使长曝在烈日之下,也始终是冷冰冰的,不过此铁极为名贵,多半由匠人觅去作为铸炼宝刀宝剑的材料。
谢小玉却用来铸成了一棵树。
不过这棵树既是用寒铁所铸,而刚才那一箭居然能透树而入,那支箭不是更为尖利吗?
但是丁鹏却似乎很粗心,想不到这上面去。
而且谢小玉的笑,也使他想不到这上面去,因为谢小玉此刻的笑,竟然有说不出的妩媚。
丁鹏竟看得呆了。
谢小玉的眼睛上像是蒙着一层水雾,使她看起来更充满了诱惑力。
不过丁鹏却叹了一口气,长长的一口气。
此时此景,他居然能叹出气来,无怪乎连得谢小玉也吓了一大跳。
接着丁鹏说了句更使她吃惊的话来:“我曾经问过你父亲,你是不是他的女儿?”
谢小玉呆了很久才笑道:“他怎么回答你的?”
丁鹏道:“他竟然没有反对。”
这次谢小玉又笑得很开心了:“我本来就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不会反对了。”
不过她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追诘一下的必要,于是反问丁鹏道:“为什么你会有此一问,难道你怀疑我不是谢晓峰的女儿?”
丁鹏点头道:“你看来的确不太像。”
“为什么不像?难道做我父亲的女儿,还要具有什么特别的条件不成?”
“那倒不是,只不过谢晓峰是天下同钦的大侠客。”
“那跟他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没有多大的关系。在一般人的想法中,谢晓峰的女儿也该是个人人尊敬的侠女才对。”
谢小玉一笑道:“丁大哥,你似乎忘记了,我爹在年轻时是个很风流的人,曾经赢得过不知多少女子的钟情。”
“这倒不错,令尊的艳事跟他的剑法一样的有名。”
“做女儿的多少也有一点父亲的遗传的,如果我是他的儿子,一定也很能吸引女孩子。”
丁鹏无法否认。
谢小玉笑着又道:“但我偏偏是他的女儿,所以我只能吸引男人了。如果我规规矩矩地像个淑女,反倒不是谢晓峰的女儿了。”
关于这一点,丁鹏也无法反对,所以谢小玉又说下去:“我父亲虽然风流却不下流,他选中的女人,都是天下的绝色、千中难得其一的美女。”
谢三少爷看女人的眼光比他的剑更为有名,他选中的女人,无疑也是每个男人公认为最可爱的女人。
所以谢小玉既是谢晓峰的女儿,她挑选男人的眼光自然也不会差,必然是最出色的男人。
谢小玉没有说出这句话,可是她的眼睛却等于很明显地这样他说了,而且也回答了丁鹏一些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丁鹏也笑了,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的大胆,虽然他也见过一些很大胆的女人,那只是她们在追求男人时所表现的作风而已,要她们在口中承认喜欢男人时,她们就会扭扭摆摆做样了。
笑了一下他才道:“看来你是挑中我了?”
谢小玉笑笑道:“不错,因为你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能比得上你。”
“不过你挑选男人的方式很特别,招待男人的方式更是特别。”
谢小玉笑笑道:“这个我也承认,因为我也是个特别出色的女孩子。不是特别的男人,我是看不中眼的,即使是很出色的男人,通不过那些特别的测试,我还是看不中意的。”
“你所谓特别的测试是指你这件使人想入非非的衣服?”
谢小玉一笑道:“那只是其中的一种。我穿上这身衣服,只是考究一下他们审美的眼光。如果他们只为我的身体而引起了兽性的冲动,而忽视我所表现的美,这个男人就不怎么突出了。”
丁鹏道:“你还是个女孩子,怎么懂得这些道理?”
谢小玉道:“你以为我不是处女?”
丁鹏道:“我相信你是的。”
想了半天,她才笑着道:“丁大哥,你不会娶我吧?”
丁鹏摇摇头道:“我已经有了老婆。”
谢小玉笑道:“那你又何必要问这些呢?有些地方,处女并不是个理想的对象。”
丁鹏也笑笑道:“说得是,我要做的事,的确是不太适合用在一个处女身上的。”
这句话不像是调情,但是谢小玉偏偏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她轻巧地笑着道:“你对女人一定很凶。”
丁鹏道:“也不一定,但有时候是很凶很凶的。”
谢小玉的脸上发出了艳然的红光,身子贴得他更紧了:“我就不怕你凶,你越凶我越高兴。我也听说你在女人身上有种特殊的禀赋,柳若松的老婆是头母狼,但也曾经被你摆布得神魂颠倒过。”
丁鹏没有再说话,却展开了动作,他的手粗暴地撕开了她身上的衣那本来就是一层很轻很薄的纱,以及两条细得很的绳子,所以撕起来一点劲都不要。
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已经把她剥得光光的。谢小玉在喘息,起伏的小肚于展开了一波波的诱人蠕动。
丁鹏抱起了她。谢小玉的眼已经闭上,她已经准备接受一次凶猛的冲击了。
嘟万没想到这次冲击是落在她的屁股上的,而且是用连着鞘的刀重重地打下来的。
打第一下的时候,谢小玉还可以忍受,她以为丁鹏或许是像有些人一样,具有某种毛病。
可是打到第五下的时候,她知道不对了,因为丁鹏除了打她的屁股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当她挨到第十下的时候,她更了解到一件事。
丁鹏就是想打她的屁股,没有别的用意了。
于是她开始挣扎,但是要在丁鹏的手下挣开,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于是她开始咒骂,但是当丁鹏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又岂是几句咒骂所能遏止的?
所以谢小玉只有老老实实地挨下去,挨到丁鹏自己高兴停止的时候。
幸好丁鹏高兴的时间来得很快,只打到第二十下的时候,他就停了手。
但是谢小玉已经哭叫得声嘶力竭了。
丁鹏冷冷地把她往地下一推,冷冷地看着她道:“如果你不是谢晓峰的女儿,我会一刀劈了你!困为你是谢晓峰的女儿,我才代他教训你一顿,你实在缺乏好好的教训。”
谢小玉躺在地下,只能侧着身子,只能拍着地,大声地叫骂着:“丁鹏,你这龟儿子、龟孙子!你不是人,是一头猪、一条狗!”
可是这头猪、这条狗已经听不见她的咒骂。
丁鹏已经走了出去。
谢小玉骂了一阵,自己也感到无聊了,才停了下来,先还是咬牙切齿的,接着她就笑了。
谁也没想到她能在挨了一顿打之后还笑得出来的。
但谢小玉的确是在笑,而且还笑得很高兴。
她是不是也有毛病,喜欢要人来打她?
这个问题立刻有人问了。那是个中年妇人,长相很平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她就这么走了进来,然后盯着谢小玉看了半天问道:“小玉,你是不是有问题?”
谢小玉转过了脸直:“不,丁香,我没有问题。”
原来这个女人叫丁香,看她对谢小玉的称呼与态度,使她的身份变得暖昧了,既不是上人,也不像下人。
她跟谢小玉的关系很密切,但是她却直呼谢小玉的名字。谢小玉也叫她的名字,这又表示她不是谢小玉的什么人。这个女人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丁香冷冷地道:“你刚才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他的。”
谢小玉摇摇头道:“没有机会,他这人太精了,玫瑰飞箭还没动他就知道了,还有你的丁香帐,略动一动就被他劈成了两片。”
“那也不过才两种而已,你这儿有九种埋伏呢。”
谢小玉道:“我相信没有一种能瞒得过他,最多是自取其辱而已。你也看见他喝下了一盏神露,结果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些毒花、毒粉施展出来也不见得有效的。”
丁香默然了片刻才道:“这小子的确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硬汉,比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还要难缠。”
谢小玉道:“丁香,我父亲年轻时是怎样的?”
“也差不多,只是心肠大软,尤其是对女人,硬不起心来,不像他,居然舍得打你的屁股。”
谢小玉的脸上发出了光彩:“那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有所为,也有所不为。”
丁香道:“难道你喜欢挨打?”
谢小玉叹了口气:“没有人喜欢挨打,我也不是真有毛病,喜欢脱光,让一个大男人打我的屁股。”
“可是你似乎很高兴,而且还在笑。”
“可是这顿打我挨得很高兴,证明他是真正喜欢我,关心我的,因为我的举止的确该打。”
她的神情忽然转为悲戚:“如果我从小能够有个人如此的管我教训我,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丁香也有点激动地道:“是的,小玉,这要怪你父亲,他如果常常来看看你母亲,你也不会是今天这样了。”
两个人默然片刻,丁香又叹道:“穿好衣服吧,谢云岳要来了。”
谢小玉厌恶地道:“他又来干什么,叫他滚开!”
“别这样,小玉,你还需要一个这样的帮手。”
谢小玉叹了口气,然后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被打得发了紫的屁股,也像是一球丁香花了。
她不禁一生气,把手中的衣服一丢道:“我不能穿衣服,”的屁股碰到任何东西都痛,就这样子叫他进来好了。”
丁香微微一怔道:“那怎么可以呢?”
谢小玉瞪着眼道:“为什么不可以?他又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你还怕他能怎么样?”
丁香叹了一口气道:“小玉,别这么任性,他虽然不能像一般的男人,但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毕竟有过一段时间是个男人的。”
“只要他现在不是男人就没关系了。”
丁香苦笑道:“一个男人就是男人,尽管他不能做什么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个男人,他的眼睛仍是男人。”
谢小玉笑笑道:“他是你的汉子,莫非你吃醋了?”
了香叹了口气道:“小玉,你怎么说这种话?别忘记当年是我自己下手把他给废了的。”
谢小玉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对我娘的忠心,才对他下这个重手,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丁香庄重地道:“必须如此,宫主的尊严是不容冒读的。”
谢小玉轻叹了一口气,道:“丁香,我娘当真是具有这种颠倒众生的魔力,使得所有的男人都甘于犯罪?”
“是的,宫主的妙相无边,无人能抗拒。”
“可是她仍然抓不住我爹,正如我现在抓不住丁鹏一样,可见天下还是有美色打不倒的男人。”
丁香轻轻一叹道:“是的,不过这种男人究竟太少了,所以你母亲才会为了你父亲而痛苦一生。你如果要想这一生快乐。最好还是忘了丁鹏……”
谢小玉轻叹了一声:“忘得了吗?”
一个美丽的女人,固然能够使见过她的男人铭心难忘,但是一个能使这种女人动心生情的男人,给予她的影响却是刻骨难忘的。
正因为如此,哪个男人如果背弃了她,给予她的打击也是刻骨难平的。
武林中有很多的事故,都是这样子产生的。=。
像丁白云,因为被白天羽所弃,由爱生恨,导致了神刀门的灭亡,这故事在老一代人的口中还在流传着。
像早年的谢晓峰与慕容秋获。
谢小玉的母亲是一个什么宫主?她自然不会是慕容秋获,但也可能是第二个慕容秋获了。
慕容秋获要泄恨,她要毁的是谢晓峰那个人。
谢小玉的母亲却是要毁了谢家的神剑山庄。
所以她才把她的女儿送到神剑山庄来,做神剑山庄的主人,但是她毁得了吗?
谢晓峰自己像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可是有丁鹏在。
丁鹏虽不是神剑山庄的人,但只要有丁鹏在,他就不会容许有人毁了神剑山庄。
因为谢晓峰不仅是丁鹏最尊敬的朋友,也是他最尊敬的敌人。
更因为丁鹏自己也是个最受注意的人了。
第十八章、别有用心
四匹骏马拖着一辆豪华的车子在路上飞驰着,阿古的长鞭在空中飞舞着。
丁鹏离开了神剑山庄后,只对阿古说了一句话:“用最快的速度,到附近最大的城市去。”
对阿古说话最省事省力,不必作多少解释,只要最简短的命令就行了。
所以等车子下了华舫,阿古立刻就驱车疾行了。
这辆车子已经是丁鹏的标志、丁鹏的象征,虽然大家没有看见丁鹏,但知道丁鹏一定在车子上。
所以大家都让开了,看着阿占赶着车子疾驰而去。
没有人去问丁鹏在神剑山庄如何以及他跟谢晓峰一战如何。
那已经由谢先生向大家说明过了。
丁鹏跟谢晓峰那一战没有胜负,每个人都已知道,大家也都很高兴,可是,仍然有人忍不住想跟在后面,看看又发生了什么事。
了公子如此急急地赶路,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种热闹岂可放过?
哪怕自己有再重要的事,也得放下来去看看究竟,何况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太重要的事。
江湖人最逍遥的地方,就是他们很闲。
他们不必为生计去操心,却也不愁生活,腰里似乎有用不完的银子,虽然也没有谁大富大发过,但江湖人很少有人饿死过。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赚钱的,但每个人都这么很宽裕愉快地活着。
似乎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方法养活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而他们也为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忙着。
现在追着丁鹏的车子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他们当然认识丁鹏,但丁鹏却未必认识他们。
丁鹏走得这么急,当然不会停下来等他们,就算丁鹏被他们追上了,也不会招待他们吃一顿。
可是他们追得很起劲,至少比拉着车子跑的四匹骏马还要起劲。
马是因为受了阿古的鞭策,才拼命地跑着。
没有人鞭策着他们,他们也同样舍命地跑着,两只脚去追十六只脚。
那是很辛苦的事,幸好车子到了大路上,速度必须慢下一点,因为大路上毕竟还有很多其他的行人。
但也只是慢了一点而已,车子仍然驰得很快。
忽然,有一个小孩子从岔路上跑了出来。
那只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是为了飞扬的尘头所吸引,跑出来看热闹的。
只是他跑的方向不对,挡在路中间。
马拉着车子急冲了过来,谁也无法使得它们停止,眼看车子跟马就要冲上那个孩子。
被这么一群奔马、一辆大车压过去,那个孩子等于是死定了。
长鞭一卷,小孩子飞了起来,被轻轻移到路边放下,车马飞驰而过。
那孩子一无所觉,还在拍手欢呼。
别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然后也忍不住欢呼了。
好精的御术,好精的鞭法,好深的功力!
三者缺一,都无法保全那孩子,但是阿古却巧妙地做到了。
追在后面的人发出的欢呼声阿古是听不见的,他是个聋子还兼哑他能听懂人的说话,那是由口形上读出来的。
他也能觉察极为细小的声息与变动,那不是靠听觉,而是靠灵敏的感觉。
不过那些跟在后面的人却十分满足,他们目睹了一次奇迹,似乎已经值回这一场辛苦了。
马车进了城,停在一家最大的旅馆前面。
跟来的人没有看见丁鹏进去,固为他们到得迟了一步,但是,他们却看见了客栈里的伙计纷纷地走出来,分散到四周去。
他们好像是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些江湖人虽然不敢去问丁鹏,却敢抓住这些伙计们来问的,一个伙计就被抓住了。
“那位丁公子是不是住在你们店里?”
“是的,他包下了最好的一个院子,有花园、花厅,还有十几个大房间。”
“他只住一个人吗?”
“不!两个人,还有一个赶车子的,像尊金刚。”
“两个人要住那么大的院子干吗?”
“不知道,或许是要请客吧。”
“请客?他要请谁?”
“不知道,但客人是很多、很重要的客人,因为他要他们向城里最好的酒搂里去订下十桌最好的酒席,然后又要我们把城里最漂亮的妓女都叫了去,至少要叫五十个。”
“城里最漂亮的妓女有多少?”
“天地良心,连最丑的加上去也不到五十个,可是那位公子出手太豪华了,每一个妓女赏银是十两金子,因此没有也得给他找去。”
“找得到吗?”
“有十两金子,即使不是妓女也肯卖一次了。我有两个妹妹,加上我老婆,就可以抵三个了。”
“什么?你要把自己的老婆跟妹妹叫去当妓女?”
“是的,一次能赚十两金子的机会实在不多,只可惜我的女儿大小,只有五岁,否则我还可以多赚十两。”
问话的人叹了口气,放开了手道:“那你就快去吧,别耽误了你发财的机会。”
他实在佩服这个伙计,但是居然还有两个更叫他佩服的人出现了。
那是一对姊妹,而且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女剑客。
姊姊叫杜玲玲,妹妹叫杜珍珍,一个外号叫黑水仙,一个叫白水仙。
她们并不十分美,但也不十分丑。
她们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镖局的镖师,而她们的剑法既不算太高,也不算太差。
所以她们既不算大有名,也不是默默无名。
她们的年纪既不太大,但也不小。
可是她们此刻做的事却十足地惊人。
杜玲玲叫住了那个伙计道:“喂!你一时找不到那么多,就把我们姊妹俩也凑上如何?”
伙计直了眼,他倒不是奇怪她们肯毛遂自荐,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她们,他只是舍不得让人分了财气去。
杜珍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把两块银子塞在他手里:“我们不要金子,那全部归你,而且还贴你二十两银子。”
伙计几乎以为两个女的发了疯,但是他自己却是个很正常的人,因此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不但收下了银子,而且还问道:“二位姑娘,你们还有没有同伴也要干同样买卖的?”
杜玲玲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不知足呀,像这种好生意做一回还不过瘾?”
那伙计笑道:“上个月我算了个命,看相的王瞎子说我今年会走偏财运,会发一百两金子的横财。我起初以为他胡说,哪知道今天财神爷果然来照顾了。我家里有三个人,加上二位姑娘就是五十两了,王瞎子的相既然如此灵验,我想一定还有五十两的。”
“不错,那个瞎子看相的确很准,你应该好好请他再帮你看一看。”
伙计的眼也直了,因为说话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女郎,带着个青衣丫头。
这女郎不必说了,那个青衣丫头也比先前的杜家姊妹好看十分。
店伙的喉结直跳,却说不出话来了。
那千娇百媚的女郎却笑吟吟地道:“你也不必去找你的老婆跟妹妹了,我这儿就给你一百两金子。”
她伸伸手,旁边的青衣丫头立刻递过一个布包来,沉甸甸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排黄澄澄的赤金元宝。
店伙几乎还不相信,拿起一个来舔,凉凉的,再咬了两口。
一口咬的是金子,试试它的硬软程度。
另一口咬的是手指头,看看自己是否在做梦。
他发现金子是真的,而他也不是在做梦。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因为今年在江湖上崛起了一个丁鹏。
自从丁鹏在圆月山庄戏剧性地出现之后,每一件事情都是惊世骇俗的。
但是把他所有的轰动事件加起来,也比不上此刻在这个小城中所发生的更令人难以相信。
十桌酒席已经开了出来,把花厅摆得满满的。五十名妓女也凑齐了,被分配在十桌酒席上。
但每一桌只放了六双筷子,这表示着每一席只有一个客人,做主人的丁鹏坐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旁边坐了五个较具姿色的粉头。
杜玲玲、杜珍珍跟那个千娇百媚的女郎是最后被带进去的,坐在最远的一桌上。
她们进去时,丁鹏没有注意,也没有看见她们,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忙着跟旁边两个女的在调笑。
这两个女的一个叫仙仙,一个叫美美,是城里最红的两个妓女了。
她们对这位财神爷自然是尽心巴结着。
仙仙满斟着一盅酒,用条花手帕托着送到丁鹏口边,喂了下去后,才笑着说道:“丁公子,您请的客人呢?”
丁鹏喝了酒笑笑道:“你们不都是吗?”
美美怔了一怔才道:“公子请的客人就是我们?”
丁鹏道:“不错,我一共请了五十位,要是到齐了,就没有别的客人了。”
“公子,您一个人请了五十个姊妹来陪您喝酒?”
丁鹏道:“也不光是陪酒,你们会吹的就吹,会唱的就唱。我包下来的时间是到明天晚上,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可以尽兴痛快,只有一个条件,不准走。”
仙仙也怔住了,忍不住道:“公子,为什么呢?”
丁鹏笑道:“难道以前没有别的客人下条子叫你们过?”
仙仙道:“那当然有。”
丁鹏道:“别人叫你们来为了什么呢?”
美美道:“是为了要我们侍候。”
丁鹏笑道:“我也是为了这个原固。”
仙仙低下了头道:“公子,不是这样子侍候的。”
丁鹏道:“我知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出条子叫堂差。男人们到这儿来,无非是为了酒色,先喝喝酒,增加点情趣,等情投意合的时候,再一起上床……”
他说得太直率了,使得有些女的听来有些刺耳,但是想到对方是出十两金子的主顾,再刺耳的话也就认了。
仙仙道:“公子总不会要我们五十个人都恃候您上床吧?”
她表现得很大胆,这或许是她走红的原因,但是丁鹏的答复却更为出乎她的意料:“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每一张桌子都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因此丁鹏的话音一落,整个厅中掀起了一片惊呼声。
叫得最响的就是社玲玲跟杜珍珍姊妹俩。
她们或许是故意如此,以吸引丁鹏的注意,或许真是吃惊了,因为她们到底不是真正的卖身的妓女。
先前是为了好奇,要想进来看丁鹏在弄什么玄虚,但真到了要她们陪着丁鹏上床,她们还是要考虑的。
尽管她们心里千肯万肯,却也不肯以一个妓女的身份去陪着丁鹏上床的。
那两声特别尖锐的尖叫果然达到了目的,把丁鹏吸引过来了。
当丁鹏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向她们桌上的时候,杜玲玲拼命咬着嘴唇,杜珍珍的心差点没跳到腔外。
只是丁鹏的目标却不是她们,他走向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女郎,脸上泛起了衷心的喜悦道: “青青,你来了。”
原来这个女人叫青青。不知有多少的嫉妒的眼光盯着她,为了她的美,也为了她独占了丁鹏的注意。
丁鹏的确把所有的女人都忘记了,他只看见青青,上前挽着她的手,笑着道:“我知道你是无所不在的,只是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到你,只好用这个方法试一下。”
青青笑道:“你这个方法实在很特别。”
丁鹏叹了口气:“没办法,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就只好将就了,因为我的确是需要女人。”
丁鹏挽着青青到后面的屋子去了,只留下那个青衣丫头在门口,笑笑道:“我家少奶奶已经来了,就用不着各位了。各位如果要回去,可以回去了;如果不回去,就在这儿玩玩也好。各位的酬劳照付,已经交给柜台了。”
“什么?你家少奶奶?那位公子已经娶了亲了?”
“那还能假得了?刚才你们没看见?”
丁鹏看见青青的神情的确很高兴,倒是没人再怀疑了,但还是有人不太服气。
尤其是黑水仙跟白水仙两姊妹,杜玲玲首先冷笑了一声:“她若是丁公子的老婆,干吗不直截了当地进来,还要跟着大家一块儿混进来?”
青衣少女微微地一笑道:“因为我家少奶奶喜欢开玩笑,而且钱太多,要变点法子花掉才有意思,就像有些人愿意花上二十两银于来买个婊子干干。”
杜玲玲的脸上立刻变了色,杜珍珍却更干脆,绕到青衣女郎的旁边,就是一拳递进来。
杜家的长拳是家传的,很有点火候,她们姊妹俩的拳头也打倒过不少英雄好汉。
可是那青衣女郎只轻轻地一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拳头,笑着道:“别开玩笑,我怕痒,可受不了你胳肢……”
杜珍珍的脸立刻变得苍白,痛得连叫都叫不出了,杜玲玲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妹妹就走了。
她知道妹妹那一拳如果打不倒人家,再加上她也不行,她们并不是那种死硬不要命的硬汉子。
外面的嬉笑哄闹声一直没停。
青青却已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可是在她身上的丁鹏却仍然像一头蛮牛似的剽悍。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道:“大……大鹏鸟,我实在吃不消了,全身骨头都要散了似的……”
她贴在丁鹏身上那滑润的肌肤已经满是汗水,丁鹏这时却像是在极度的惊奇中道:“小青鸟儿,你怎么了?”
大鹏鸟与小青鸟儿是他们新婚之夜相互的昵称,现在称来,犹然含着无限的甜蜜。
青青作了个苦笑道:“我很好,只是我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我已经连续第五次了,刚才那最后一次,几乎要了我的命。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会死的。”
丁鹏诧然道:“小青鸟儿,我知道谢小玉给我的那杯百花酿中的药性很厉害,所以我拼命急赶,拼命用内力压注,然后才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叫了一大堆女人。我知道假如专对一个普通的女人,非出人命不可。”
“我知道,我并不认为你做得荒唐。”
“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来,我知道你是灵狐,有鬼神奠测之机,你没有叫我失望。”
“我不是来了吗?”
“我以为你也能解除我的困境,我想你一定有办法的。”
青青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狐也有几种,我修的天狐之道。”
“天狐修的是什么呢?”
“是较为正统的那一道,炼气修性,辟谷修真,而登飞仙之境。”
“你修到什么程度了?”
“我道行很浅,什么都还没修成,偏又孽缘难解认识了你,天仙之境是忌情欲的,我动了凡心,坏了道基,仙业无望,最多只能像个平凡的女人一样……”
“小青鸟儿,我实在很抱歉……”
青青用手掩住了他的嘴:“别这样说,是我们有缘。当我为你流出第一滴情泪时,我就知道我虽然绝了仙业,却得到了人世间最大最难得的幸福。”
“那又是什么呢?”
“爱,人间的至爱,一种刻骨铭心、生死相与的爱。每到危急关头,你都曾不惜代我一死。这一份至情,是天仙也难求的,所以我爷爷也感动了,允许我们在一起,要我终生侍奉你、敬爱你。”
“难怪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是的,世间传说着许多神仙下凡的神话,也流传着仙女下凡不愿回到天庭的故事,那都是真的。若能鸳鸯共白头,万年仙业何足留……她感觉到丁鹏已经停止了动作,而且情欲在消退中,连忙问道:“你身中的媚毒排除了?”
“没有,至少还有一点。”
“那怎么行呢!留在体内会烧死你的。”
“我想不会这么严重,一开始我就能用内力控制,慢慢地我也可以用内力炼化的。”
“那大危险,一个不慎,就会导致走火人魔。”。
“可是我也不能叫你送命。”
青青忽然狡黠地一笑:“我自己是没办法,幸好我带了帮手来,我可以叫小云为你化掉媚毒。”
“小云,你说的是那个小丫头?”
“她不是小丫头,也是狐,不过她修的是迷狐道。”
“迷狐?”
“是的,迷狐虽是左道旁门,却能解决你的问题,因为她专修的阴阳和合、采补挹注之道。”
“什么?这么一点大的小鬼,居然修的这一道?”
“狐就只那两条路可以得道。她的资质只能走这一条路,有什么办法呢?”
她忽而娇媚地一笑:“你别小看她,那是穿了衣服,而外表也故意装得那个样子。等她跟你上了床,你就会发现,她不但是个女人,而且是女人中的女人。”
青青的形容没有过分。
当小云被叫进来的时候,的确还是个羞羞答答、初解人事的小姑娘。
但是当青青把她推到丁鹏的床上,脱去了她的外衣时,丁鹏就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确是女人中的女人了。
她的胸前是用束胸紧紧地捆住的,丁鹏才解开了腰间的带子,两个圆球就从她的胸前跳了出来。
就像是魔术师在变戏法似的,突地虚无中跳出了两朵肉色的绣球花。
浑圆,坚挺结实,小而巧的乳头像云彩、樱桃,红艳艳的,使得一个男人看见了就忍不住为之心跳。
当她解除了身上全部的衣服,把一副诱人的嗣体贴近了丁鹏时,立刻把丁鹏许多压抑的情欲激发了起来。
而且她调情的动作也熟练得惊人。
一半固然是药物的催引,另一半却也是受了她的诱惑,两个人紧紧地缠着时,丁鹏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小云,当青青叫你进来前,约略他说起一点你,我还不相信,所以我还努力用内力逼住了药性。”
小云吃吃地笑道:“爷,媚药只是助兴的,任何媚药对皇官里的太监都没有用。”
“那么是什么才有用呢?”
小云笑道:“可是我听说过,皇宫里的太监也会愉偷溜出来逛窑于。”
“真有这种事?”丁鹏的确是闻所未闻。
“可是他们都净过身子,怎么逛窑子呢?”
小云笑道:“他们的身干净过了,心却没有净,七情六欲都是发自心里的。”
“这也有道理,可是他们又如何浇灭心中的火呢?”
“他们有手、有嘴,有许多事还是手跟嘴能办得更好的。”
丁鹏倒不是个完全无知的人,所以他笑着道:“那只是舒服别人,自己仍然全无感觉的。”
小云笑道:“男人在使女人快乐时,自己能得到更大的快乐。女人也是一样,最能使男人快乐的女人往往是自己最能表现快乐的女人。”
丁鹏不能不承认她的看法很正确,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是很动人的女人,而吸引他的不是她们本身的动人,而是她们在欢爱时候那种如痴如狂的神情。
有些女人在接近时,给人以味同嚼蜡,就是因为她们太冷漠,像木头人。
丁鹏又叹了口气:“小云,真想不到你这么小的年纪,却懂得这么多。”
小云娇喘着笑道:“爷,我的年纪不小了,最少也有四五百岁了。”
“你有四五百岁?”
“是的,我是狐,不是人,狐必须要有五百年的道基才能修成人形。”
“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小云笑道:“爷不相信也投办法,不过爷见过像我这样的人没有?”
丁鹏摇摇头,他的确没见过,一个看来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突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迷人的大女人,除了狐,谁还能做得到?
不过丁鹏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不但能征服人,也能征服狐。
所以尽管小云有着五百年的道行,但是她从丁鹏的身下移开时,她也显得十分的柔弱了。
她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后再抬眼去看一边的丁鹏。
丁鹏已经不激动了,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健壮,他的精力是那么地旺盛,可是,他的睡态却是那么的可爱,充满了孩子气,因为他还把她一根食指含在口中。
这种睡态足以激发一个女人的母性,哪怕这个女人是刚从他的肚子上爬下来的。
小云同样地也为他的睡态而着迷了,看着呆了半天,然后才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悄俏地在一边捞到自己的衣服。
她不是要穿衣服,只是从衣服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根针,长长的、亮亮的针,虽然握着针的手在发抖,但是她仍然一咬牙,对准丁鹏的心口刺下去。
针头已经抵在丁鹏的胸口肌肤上,丁鹏仍然熟睡得像个孩子,而且嘴角还泛起一丝笑意。
这笑使得小云的心软了,她再也无法多用一点力,就这样呆了半天,她才像下定了决心,再度举起了针。
这次她没有犹豫,很快地、很有力地刺了下去,但是仍然没有刺进丁鹏的心窝。
这次却不是由于她心软,而是有人阻止了她。
不,应该说是一只手,一只粗壮、有力、黑色的手。她只看见了这只手,并没有看见人,却已经够使她惊心了,因为她认识这只手。
阿古的手。
随即她也看见了人,一个美丽而憔悴的人。
这个人自然不会是阿古。
美丽与惟悴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绝不会用在阿古的身上。
美丽而憔悴的女人也不会有阿古那样的手。
可是小云只看见了这个人。
她看不见阿古,因为她的人被阿古提了起来,提得高高的。
所以她只能看见青青。
青青的脸很白,但小云的脸更白。
青青转身走了出去,小云被阿古提着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来到一间屋子里。
青青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才道:“把她放下来。”
阿古把小云重重地丢了下来,跌得她很痛,使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抬眼看见了阿古炯炯的目光。
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赤裸的,于是她连忙用手去遮掩着,但是实在也遮淹不了什么。
因为她的手大小,而需要遮掩的地方却很大,只能遮住她的乳头与那一圈微紫的乳晕,却掩不住那浑圆、颤动的乳房。
何况她只有两只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要遮掩的,那小腹处黑茸茸的同海草般的一大片,合她的双掌,也掩不了的,更何况还有更下面的地方……
因此她上上下下地忙个不停,忙着掩来掩去,却无疑是把她身上那些诱人的地方更增加了诱惑性而已。
青青却笑道:“小云,别对阿古来这一套,你知道是没有用的。他对你这一身肉虽然感兴趣,但是却在打算如何把你烤来吃掉。只要我点点头,你立刻就会欣赏到他烤人肉的手艺。”
小云颤动了一下,停止了动作。
青青的神色一冷道:“小云,为什么?说!为什么你要暗杀爷?”
小云看看阿古,那炯炯的眼光使她心悸,她也知道青青的话不是恫吓,于是瑟缩地回答说:“小姐,不是我要暗杀爷,是别人要我那么做的。”
“我知道,你既没有那么做的理由,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我看见你下手还停了一停,可见你也很喜欢他的。”
“是的,小姐,爷的确是很能令人动心的男人。我虽然是专习媚功的,但是也禁不住为他而动心。如果没有别的原因,我是下不了手的。”
“所以我才知道这个指使你下手的人,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是的,的确是很了不起。”
“我已经知道他了不起了,现在我要知道他的名字以及他是什么人。”
“小姐,我不能说,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青青的神色很平静:“小云,相不相信是我的事,我也不强迫你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也一定会告诉阿古的。”
“不!不要,小姐,你杀了我好了。”
“我不想杀你,我们从小就像姊妹一样,我也打算要你一辈子跟着我的,可是你要害我的丈夫,那我就不敢有这个念头了。你也知道,我们感情再好,也深不过我对爷的那份心的。”
小云沉思了半天才说道:“是老主人。”
青青几乎跳了起来。
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小云也就没有意思再瞒下去。
“的确是老主人,他在不久之前派人送了一副金蛇令牌给我,叫我杀掉爷。”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看见?”
“是小姐跟爷在房子里的时候。”
青青的脸上微微一红道:“你没有弄错吗?要知道金蛇令已经不再是老主人独一专用的了,还有很多块失散在外面。”
“这一块却不会错,是老主人身边的神力天王送来的。”
青青陷入了沉思道:“爷爷为什么要杀掉他?”
小云顿了一顿才道:“因为老主人说,爷已经不可能成为我门中人。”
青青立刻道:“他老人家答应过我,并不要丁鹏成为我门中人,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我们的身份。”
“可是爷却得到了我们的圆月弯刀以及无敌的刀式。”
“那也是爷爷自己决定的。他说丁鹏的资质,可以将我们的刀法发挥到极限。爷爷并不希望他能成为本门中的人,只要求他击败谢晓峰。他已经做到了。”
“他并没有击败谢晓峰。”
“他们没有正式比试,以后也不可能再比,因为谢晓峰今后将不再使剑,更不会与我们为敌了。”
小云道:“这是爷自己说的吗?”
“是的,也是谢晓峰自己亲口告诉我的,所以这是绝对可信的话。”
“可是老主人得到的消息并不如此。”
“爷爷得到的消息是怎么样的?”
“爷已经跟谢晓峰成为朋友。”
“他已跟我说过了,英雄相惜,这是情理之常,而且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算得上是朋友。”
青青的脸上泛起了无比的骄做,小云却叹了口气:“但老主人说,谢晓峰虽然不会再跟我们为敌,爷却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的。”
青青叫道:“不可能的!爷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绝不会跟爷爷作对的。五大门派才是我们的敌人,爷对五大门派的人深恶痛绝,怎么会帮五大门派来跟我们作对呢?”
小云说道:“老主人是这么说的,神力天王来转达这句活时他也不相信,可是老主人看事一向很准。”
青青道:“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的地方,我要找爷爷说清楚去,小云,穿好衣服,我们走。”
小云很感意外地道:“小姐不杀我了?”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当然不会怪你。”
她又转向阿古:“阿古,请你多照顾他一点,别再让人接近他,即使是我们自己人也一样,你能做到吗?”
阿古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胸膛,但是又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青青笑道:“也好,我把小香留下来解释一切好了,那个丫头是绝对可信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