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
   —李凉
第十九章 老天真

  南阳县郊,不到十里处。
  小天等三人,踏着晨露,漫步在小路上,享受着清晨野外舒畅的气息。
  小人略带遗憾道:“文大叔,可惜咱们追查陷害你的人,查到鬼面蛇君身上就失去线索啦!”
  文如龙反倒不在意地笑道:“至少,我们知道,三年来刻意让我要死不活的人,就是雷风。如此我们所花精神,就没有白费,更何况我们还为一个小镇除去大害,收获可谓不少了。至于,下毒害我之人,正如以前你所分析,有可能是白玉堡、枫叶山庄、联吟大会和武当山,这四处中之一处,我便从这四个地万慢慢调查,总会让我找出端倪,只是,我有一事想不通!”
  小天问:“什么事想不通?”
  文如龙道:“雷风一向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如何以会归付紫微宫!”
  小仙道:“文大叔,你有一阵子没在江湖上走动,难怪你不知道,她便将近来紫微宫对一社一堡发动攻击的事,解说一遍,最后小仙结论道:“所以,根据敝帮主的推测,这从中收乞和胁迫黑白两道的集团,大概就是紫微宫,如此一来,鬼面蛇君加入紫微宫的事,就很合情合理啦!”
  文如龙恍悟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小天笑着道:“所以,文大叔,你追寻陷害你的人,就无法从白玉堡开始。”
  文如龙摆手道:“无妨!反正我还是得去一趟白玉堡,表达一下慰问之意。而且,我和葛雷相识,可以顺道拜访他。”
  小仙蓦然道:“文大叔,这里离武当山很近,你为什么不先回去看看。”
  文如龙淡笑道:“我正有此打算。”
  小仙奇道:“可是南阳和武当山,是反方向的,你为什么赔着我们一块儿走?”
  文如龙反问:“你难道不欢迎文大叔到丐帮南阳分舵做客?”
  小仙高兴道:“欢迎,当然欢迎!我只是怕耽误大叔你的归程。”
  文如龙豁然笑道:“反正都已经耽误三年有余,再多耽误两天,又有何妨?我只怕和你们分手后,就难和你们见面,不趁此机会多和你们这两个怪胎多加亲近,更待何时!”
  小天和小仙两人同时高兴地大笑,三人便踏着愉快的脚步,走进正缓缓打开城门的南阳县城内。
  小天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文大叔,我记得你说,三年前,你是从武当山要往巫山的途中,遇到雷风的,所以你没去成巫山是不?”
  文如龙额首道:“不错。”
  小天笑问:“文大叔,你那时到巫山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文如龙颔首道:“不错。”
  小天笑问:“文大叔,你那时到巫山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突然,文如龙脸色骤暗,显得有些阴郁道:“是的,谁能料到,世事竟是如此多变。”
  小仙好奇地问:“文大叔,你要办的事,是很重要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呢?”
  文如龙苦笑道:“我真的看起来很难过?”
  小仙天真地点着头。
  文如龙叹道:“唉!我想是很难过吧!不知她是否能原谅我的不得已?”
  说着,他径自深人自己的思绪当中,没看见小天他们正好奇地盯着他。
  许久,他再次长叹一声,猛然警觉自己的失态,抬起眼,正好遇上小天他们探询的眼神。
  他淡笑道:“你们很想知道?”
  小天假装不好意思地呵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文如龙抬头望向依然冷清街道,笑着问:“你们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位叫巫山仙子的?”
  小天摇摇头,小仙却点头道:“我知道,二年前我初出道时,就听说过,她是江湖中第一美人!”
  文如龙神往地轻笑道:“不错,她不但人美,而且心美,她虽是厕身江湖,却仍旧怀着一份,属于巫山特有的出尘高雅,她是我所见女子中,最特别的一人。”
  小天呵笑着眨眼道:“这么说,文大叔,你对这位美人相当倾心喽?”
  文如龙承认道:“不错!我在一次无意中遇见她,便知道她是我此生追寻的永恒伴侣,那时我已年过而立,却是第一次有种想要成家的冲动。”
  小仙感兴趣地问:“那她呢?她是不是对你也有好感?”
  文如龙沉醉于记忆中道:“刚开始时,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害羞,而不是不愿意看到我,我俩便很自然地在一起,不久之后,就坠人情网。”
  小天笑呵呵地猜道:“接着你们私定终身,她回巫山等你娶她!对不对?”
  文如龙目光迷蒙道:“没错,因为她师父仍然健在,我想娶她,必须先徵求她师父的同意,我们便约好,她先回巫山,最迟三个月后,我一定请求师父为我做主,准我前去巫山提亲。”
  小仙不解道:“你不是在白玉堡中,一住就是半年吗?这三个月之期,又是如何订下的?”
  文如龙笑道:“我们是在断魂崖相识,在白玉堡朝夕相处下,生出情愫,许下盟誓之约。她陪我离开白玉堡,一路拜访各处,直到在武当山见过我师父后,我才再送她下山,让她先回巫山。”
  小仙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文大叔,你说故事时,干脆一点,一次说清楚嘛,省得我还要伤脑筋去东猜西想。”
  文如龙幽默道:“是,遵命,下次改进。”
  小仙笑道:“不用下次啦!现在马上改进不是很好,后来呢?你没去巫山,那怎么办呢?”
  文如龙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她知道我是遭到变故无法成行,并不是故意毁约!”
  小天和小仙同时+-*/喔!+-*/的一声,有些为文如龙感到伤脑筋。
  小天安慰道:“文大叔,我想你女朋友一定会知道,你是因为不得已才没去求婚的,她如果真的爱你,会愿意等你的,你放心好啦!”
  小仙瞪着他问:“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人家巫山仙子,会不会原谅文大叔?”
  小天嘿笑道:“唉!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吧,我是听我娘说的啦!”
  小仙呵呵笑道:“我说嘛,除了古妈妈,还会有谁。+-*/她转头对文如龙道:“文大叔,如果是古妈妈说的,准没错,你赶快将聘礼准备好,送上巫山,一定可以娶得美人归。”
  文如龙好笑道:“你们俩对古夫人的话,如此有信心?”
  小仙认真道:“因为古妈妈是过来人呀!听过来人的经验谈,保管没错。”
  文如龙不语地呵笑着,他何尝不是希望如此。
  此时,三人走过一家正在开门的绸缎行,举着门板的夥计看到小天,就像见到鬼一样,大叫一声,跳起来将门板随手一丢,冲进店内。
  三人被这名夥计怪异的举动留住脚,小天莫名其妙,拍着自己的脸颊道:“我有那么奇怪吗?竟然能让他兴奋的难以自持?”
  此时,一名掌柜打扮,年约四旬的中年人正急忙走出来,他身后跟着七、八名夥计。
  小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人领着身后的夥计,单膝下跪,肃手垂头,请安道:“属下南阳县铜首吴菲,带领手下弟兄,叩见少爷!”
  小天摆摆手笑道:“免礼,请起。”
  众人起身后,吴菲踏前一步,躬身道:“属下不知少爷夜临南阳,末曾迎出城外相接,请少爷恕罪!”
  小天笑道:“吴头儿,别那么客气,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到南阳县来,你又如何等着迎接我?”接着他瞄向方才冲进店中的那名夥计,默笑道:“倒是我第一次进南阳县,从末与你们见过面,你们如何认出是我?”
  那名夥计想起刚才慌张失态的样子,讪讪地低下头嘿嘿偷笑。
  吴非笑道:“因为少爷长的和魁首实在太相像,属下们对魁首的音容自是相当熟悉,所以一见到少爷,便能猜着是少爷驾临南阳。”
  小仙呵呵开玩笑道:“独家制造,别无分号!”
  吴非这才注意到小仙和文如龙,他连忙揖手道:“这位一定是丐帮的小长老吧!不知这位大爷是……”
  文如龙含笑抱拳回礼迫:“在下文如龙。”
  吴非惊道:“可是平剑书生文大侠?”
  文如龙淡笑洪手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吴菲讶然道:“江湖传闻,文大侠三年多前被仇家陷害失踪,生死不明,原来竟是谣传。”
  文如龙道:“并非谣传,只是在下命大,遇到贵少爷,总算是脱离苦海,再世为人啦!哈哈……”
  吴菲愉快道:“原来如此,对了,少爷你们快店里请,看我多糊涂,居然让少爷们站在街上讲话。”
  他连忙相请,众夥计们更是赶忙向左右闪开,让出一条路来。小天看看小仙,微笑道:“最近老是在让你招待,我看今天就住在我家的分席好啦!文大叔,你觉得呢?”
  文如龙晒然笑道:“我没有意见。”
  小仙摊手道:“住就住,谁叫你家儿郎眼尖,不过,最好能请我家叫化来一趟,我想问看看,帮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天点头对吴菲吩咐道:“吴头儿,这麻烦你找个人,将丐帮南阳分舵的水舵主请来。”
  他好奇地问:“对了,兄弟,你家息丐窝在哪里?”
  小仙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她从身上一口麻袋中,翻出一块颜色深紫,表面光滑油亮,三寸长,一寸宽,正面雕有复杂如意图形的竹牌,交给吴菲,道:“吴掌柜,你就拿这面竹牌,随便找个乞丐,要他带你去见水舵主就可以啦!”
  吴菲双手恭敬地接过竹牌,道:“我马上去办。”
  接着,他叫道:“老二,你请少爷他们进去休息,顺便再差各弟兄到林记去为少爷他们打点些早点,其他弟兄照常干活。”
  另一名年约三十出头,长相斯文的翔龙社儿郎,马上站出来,对小天躬身道:“在下林楠,是铁首级弟兄,少爷,你们里面请!”
  吴菲道:“少爷,你们稍坐,我马上去请水舵主。”
  小天点点头,吴菲转身大步离去。
  文如龙笑道:“光看这位吴头儿的办事能力和态度,便可窥知,翔龙社的壮盛,并非侥幸。”
  小天眨眨眼,笑道:“那当然。+-*/三人随着林楠走进绸缎店,翔龙社其他儿郎亦各自散去。
  小天好奇问道:“兄弟,你身上那些小麻袋里,好像装着不少家当嘛。”
  小仙得意地道:“那当然,不看看是谁的百宝袋。”
  听到小仙故意学他的口气说话,小天只是呵呵一笑,他捉弄道:“可惜,你的百宝袋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银子,所以只好流浪街头,做做伸手将军,”
  小仙嘿嘿反驳道:“没有银子有什么关系,只要需要用时不缺钱花,这就是本事。+-*/她斜视着小天嗅道:“要你做伸手将军,你做得来吗?跟着我,你只有付钱的分,你会比我大牌吗?”
  文如龙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连带路的林南,都咬着舌头,憋红着脸偷笑,小天这次这只鳖吃得不小。
  因为他跟着小仙,为他付钱,不就变成小仙的跟班随从,而且,要他拉下脸,学小仙死皮赖脸,唱作俱佳,缠着人叫:“好心的头家,一点来分喔!+-*/他还真做不到,这种不要,他学不来,他当然只好吃鳖!
  林楠带着三人走过放着五花十色的通道,走进一座成口字型建筑的大杂院。
  口的中间,就是天井,一座堆满翠绿,尚末成熟的葡萄架下,有一口四方方的水井,几个穿着开档裤的小孩子们,正在井边嬉戏。
  林楠笑指着当中一名,大约五、六岁,扎着冲天发畿的小孩子,道:“那个便是吴老大的儿子,叫吴非凡。”
  这里的景象,和一般千常百姓人家的家居生活,并无二样,若非事先知情,没有人会相信,这座大杂院,竟是北地最庞大的帮会组织,翔龙社所属的党口之一。
  吴非凡看到林楠带人进来,便丢下手中的弹珠,张着白胖可爱的小手,颠着脚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声唤道:“二叔,陪小凡玩玩。”
  林楠一把将他抱坐在臂上,笑道:“不行,二叔有事,小凡,叫少爷!+-*/他指着小天,对吴非凡介绍。
  吴非凡睁着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甜甜叫道:“少爷好。”
  小天乐的哈哈大笑,掏出一串由不同颜色的宝石,所织成精致的手链,塞进小凡手中,捏捏他的小鼻子道:“乖!小凡,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喜不喜欢?”
  小凡抓着手链,点着小小的脑袋,欢喜道:“喜欢,谢谢少爷哥哥。”
  一声+-*/少爷哥哥+-*/,将大夥叫得哈哈大笑。
  林楠放下他,他便一溜烟跑走,找他的小玩伴去耀炫那条手链。
  林楠再度引手让客,带着二人走过天井,向最里处那座门楣上,镶有+-*/君仁堂+-*/隶书石匾的红砖厅堂行去。
  踏进门槛,正厅厅头,一张雕龙供桌供着神明和祖先牌位,供桌下面是相同的正方形八仙桌,桌面上搁着一套茶具。
  厅的两旁置有一套铺着锦垫的太师椅组,整个正厅给人的感觉,就是简朴、庄重,还有属于家的无比亲切感。
  林楠并没有在正厅停下,反而带着小天他们,走向正厅右侧的垂廉珠门之后,再经过一处回廊的通道,来到一间棉纸拉门的房间前面。
  他拉开纸门],里面赫是一间采光良好,空气流通的铺式房间。
  他笑着请三人脱鞋入内,径自转身去找人来招呼侍候。
  小天踏进通铺,第一眼所见,是挂在正对着门口那面墙上的对联和一幅气势幽远的山水图。
  两岸的对联,右款是+-*/翔于四海跨五岳+-*/,左款书+-*/龙人青天腾无极+-*/,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迹,显示出写这对联的人,功力非凡,再一仔细看,小天忍不住轻轻呵笑,原来落款人。证是他的老子,古天宇。
  小仙和文如龙花在房间正中央的矮桌边盘膝坐下,同时四下打量这间屋子。
  小仙仔细看着田字窗下,一排矮架上呈列的一些小古玩和小盆景,轻笑道:“我说哥们,你家分店这房间的布置,可比我们色丐窝值钱多多呢!”
  小大欣赏完自己老爹的真迹,潇洒地侧坐桌边,嘿嘿笑道:“生意人嘛,三不五而时得讲究些排场,才能让客人对店里有信心,生意才好做。”
  文如龙目光自一盆珍异的兰花上,移回来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对生意可懂得不少,是不是令尊教你的。”
  小天摆摆手笑道:“不是,我爹对如何维持翔龙社的生存,比对做生意有研究多了,这些生意经,是我家新月阁的邱大阁主教我的,他才是做生意的天才呐。”
  小仙皱着鼻子,颇以为然地点头道:“对,下回有空再去凌霄楼时,我得要他好好教我两招。+-*/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噗嗤笑着。
  小天瞥眼问:“怎么啦?你脑筋打结是不是,干嘛笑的那么暧昧?”
  小仙瞪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道:“我是在想,不知道邱阁主有没有照我的减肥食谱在减肥。”
  小天想起盘龙岭上的事,也是呵呵直笑。
  小天有趣道:“我看呀,铁血阁的冷阁主,其实有一颗热情的心,以后有机会,咱们可得替他留意一下,为他找个老婆,这才是正确的人生。”
  文如龙看着他两人,笑道:“看来,你们兄弟俩,倒是挺爱护翔龙社的那几位阁主。”
  小天和小仙异口同声笑道:“那当然!+-*/两人忍不住便躺在通铺上哈哈大笑。
  此时,纸门被人轻轻拉开,林楠和另外二名翔龙社弟兄,手上捧着食盘进来。
  林楠见小天他们笑得这般的得意,于是有趣问:“少爷,什么事使你笑的那么的开心呢?”
  小天和小仙两人,同时+-*/呼!+-*/地翻身坐起,一脸馋相地盯着食盘上,那些精致诱人的早点。
  小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们在笑三位阁主……哇!好棒的早餐。”
  林楠暗忖道:“笑三位阁主?也只有少爷,才敢公然笑谑阁主他们,其他人……哼哼!那简直是造反的罪名。”
  他放下手中的托盘,陪笑道:“少爷,这是南阳县里最有名的林记小吃馆买来的点心,他们那儿的各式小点,是有口皆碑的。”
  小仙故意大声砸话道:“热豆腐脑、千层酥、玫瑰羔……桂花麻球……噎?这是什么玩意,为什么长的这么可爱?”
  林楠看着小仙所指的那盘点头,他笑道:“那叫此情绵绵,是林记的招牌,是用芋泥、蜂蜜、核仁、黑枣很多东西做的,味道很不错。”
  文如龙淡笑道:“林兄知道的真不少,我吃过那玩意儿好几次,就是猜不出里面放些什么?”
  林楠哈哈笑道:“我知道是有原因的,文大侠可注意到我也姓林?”
  小天呼噜喝着热豆腐脑,抬起一眼问:“是你家开的?”
  林楠轻笑着点头,小仙咽下一块此情绵绵,口中直嚷着:“好吃!好吃!林二头头!这么好吃的东西是怎么做的,可不可以教我!”
  林楠抱歉道:“对不起!小长老,这是林家的祖传秘密,恕不可公开。”
  小仙再拾起一块此情绵绵,丢入空中,她仰着头接入口中,一边嚼,一边咿唷念道:“可惜!可惜!”只有小天知道,她是在可惜林记的作风保守,未免太过自私。
  纸门轻轻被人叩响,吴菲拉开纸门,笑着通报道:“玉小长老,贵帮的水舵主来了。”
  小仙拍拍肚子,打个饱嗝,让身给林楠收去桌上的残局,她半侧身对着门外的水南天招手道:“水舵主,你好!我被人绑架到这里来,只好请你跑一趟!”
  水南天走进通铺,先对小仙行过礼,才坐下笑道:“如果小长老真的被翔龙社绑架而去,咱们丐帮只好摇头叹息。”
  小仙坐正身子,好奇问:“为什么?”
  水南天窃笑道:“像翔龙社这种厉害的对手,谁能招惹得起?咱们丐帮只有忍痛牺牲小长老,别去惹他们罢了。”
  小仙哈哈大笑起:“水舵主你真他姥姥的会送高帽子呀!”
  小仙故意摇头叹道:“反了!反了!咱们丐帮几时出了你这种叛徒?”
  水南天哈哈一笑,这才正式见礼道:“属下南阳分舵主,水南天见过小长老、古少爷、文大侠!小长老,方才说的,可全是玩笑话!您可别认真。”
  小仙哼道:“认真?我要真和你认真,早就气死当场,还等你来解释……”
  文如龙奇道:“在下和水舵主素昧平生,何以水舵主知道在下?”
  水南天人笑道:“文大侠忘记,你在长安附近的小镇上,便和敝帮小长老一起出现?现在丐帮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知道玉剑书生文如龙出现江湖的消息。”
  文如龙讶道:“没恕到贵帮的消息,传递的如此之快。”
  小仙得意道:“能不快吗?”
  小天嘿笑道:“那没啥稀奇,我看过了今天,翔龙社上下,大概全都知道文大叔复出的事。”
  小仙嗤鼻笑道:“你给我骗!哪有那么快的事?”
  小天神气道:“不信你问吴头儿,看是不是如此!”
  小仙和文如龙询问地看着吴非,吴菲微笑颔首道:“少爷说的没错,方才我便已经以本社特有的通讯方式,将少爷救得文大侠之事,同时察明长安大首脑和总堂口。
  “长安方面,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接获通知,紧接着会由陶大首脑分下消息,转告其余诸位大首脑,不出一天,全社外堂口,都会得知这个消息。至于总堂口方面,最迟正午以前,一定可以接到报告,同样的,全社上下自然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
  小天得意道:“如何?我家的动作,不比你家的人慢吧!”
  小仙哼道:“那是因为我家人口众多,要不然,还不是全帮都已知道。+-*/接着,她转向水南天,将邓家集所发生的事,大略讲过一遍。
  她吩咐道:“水舵主,你另外派人前去接替杜威他们三人,好让小叮回南阳分舵养伤,还有,小叮的右手几乎是全废,以后你得多照顾他们兄弟。”
  水南天正色道:“是,属下省得。”
  吴菲皱着眉问道:“少爷,这紫微宫的胆子,就这般的大,才多久的时间,他们就敢再度露面?”
  小天淡笑道:“这回不是他们想露面,是不小心被小叮叮到尾巴,才将他们揪出来,所以,鬼面郎君的出现,我想并不在紫微宫的行动计划之内。”
  小仙拍着腿笑道:“他爷爷的!本来想找出陷害文大侠的人,怎么转呀转,却转向紫微宫身上,这未免太巧了些吧!”
  小天灵光一闪,突然笑道:“搞不好,不是巧合。”
  众人不解地望着他,他淡淡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不过,一些原本没有什么关系的事,却似乎都被某一点相扣住,如果能找出个症结所在,呵呵!也许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小仙高兴道:“喂!兄弟,要玩游戏,别忘记算上我的一份呐!”
  小天呵呵笑道:“那当然,打虎亲兄弟,不找你找谁!”
  小仙满意地点点头,水南天突然道:“对了,小长老,属下有重要的事要察报。”
  小仙扬眉问:“什么事?”
  水南天道:“丁长老令谕各地分舵,通知各长老务必于六月底以前,赶到汉水河畔的洵阳分舵相会。”
  “我师父找我”小仙嘿笑道:“他大概是听到他徒弟近来缔造的丰功伟业,想耍嘉勉一番。”
  这话引得在场众人,呵呵轻笑。
  于是,小仙转问小天道:“兄弟,你想如何开始这场江湖游戏?会不会和师父找我的事相冲突?”
  小天摇头笑道:“不会!反正咱们的目标,是放在紫微宫身上,对付这个见不得人的紫微宫,只能用瞎摸,不能够明找,所以怎么开始都无差,更何况,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你师父,搞得好,说不定我也能混个什么长老过过瘾。”
  小仙白他一眼道:“你想得美哩!”
  小天眯着眼,做做陶醉的样子,嘻嘻笑道:“白天嘛!偶尔做点梦,无伤大雅啦!”
  众人再次被小天顽皮的表情逗笑,
  水南天却在心里暗道:“还好这位古少爷只是做白口梦,否则小长老再加上他……丐帮的形象堪忧呐!”
  洵阳城是一座位于汉水和洵河交会的河口处,应水运之便,发展出来的是新兴城镇。
  街道挤满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大都是码头上的工人和舟子车夫。
  他们热情粗悍的个性,口无遮拦地吃喝着叫笑,点缀着热闹的大街,使得街上更见活络。
  正午时分,男着月白长衫,足登白底银边快靴,人如玉树临风,宛若王公贵族的小天和一身乞丐穿着,长发散乱邋遢,却带着一脸灿烂如阳光般微笑的小仙,一同走在这条热闹的大街上。
  他们两人极端相异打扮,走在一起却极为圆融的模样,在人群中显得抢眼而突兀,成为街上行人注目的焦点。
  偏偏他们二人,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依然潇洒豪放地大步而行。
  大街之上,不少丐帮弟子乍见小长老来到,纷纷低头肃手,暗中向小仙行礼致敬。
  小仙则手舞墨竹,一一大方地回礼,四下招呼,惹得不知情的路上百姓,以为爱笑的小仙,是在向大家问安,全都报以有趣的微笑。
  小天扯着得意忘形的小仙,谴道:“好啦!兄弟,全洵阳的人都认识你啦!别再到处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地招摇过市啦!”
  小仙瞪起水汪汪的杏眼,皱着俏鼻子道:“什么招蜂引蝶、拈花惹草?你简直破坏我的清纯、动人的形象。”
  小天呵呵贼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很清‘蠢’‘冻’人,不用再强调,还是告诉我,咱们要往何处走比较实际一点。”
  小仙当街停下身,双手插腰,大刺刺道:“喂!兄弟!请你说话时,发音清楚一点,你想偷骂我,是不是?”
  小天无辜道:“没有呀!我没有偷骂你呀!”他却心里加一句:“我是明骂你!好笨!”
  小仙“哼哼!”两声,被骂而不知地举目四望,她娇小的个子,在人群里,想看清四周,只有拼命跳脚的分。
  终于,小仙一无所视地停止乱蹦乱跳,揪着小天的衣袖道:“喂!落卡仔(长腿的),看看哪边有高级一点的酒楼好不好?”
  小天笑嘻嘻地垫起脚尖一看,指指前方,拖着小仙往人群里挤,道:“前面没多远,就有一家招牌很大的不醉不归楼,是不是要去那里?”
  小仙跟着小天,不辨东西地往前硬挤,辛苦道:“随便啦!要找师父,有酒就好办事了。”
  她身边被挤的不耐烦的人群,回过身要骂人,却没看见人影,原来小仙个子太矮,得要低头行礼,才看见她的人。
  小天略略停顿,再次垫脚看清方向,正要举步,却被由后往前挤的小仙,撞得向前扑跌,压倒好几个人。
  “要死啦!夭寿仔没看路?、他妈的,哪个人压我?”
  此起彼落的吆喝声,乱成一团地叫喧着,小天站直身子,吓得一吐舌头,拉起嘿嘿搔头傻笑的小仙,一溜烟钻入人群之中,趁乱逃之夭夭。
  直到,两人挤到不醉不归楼门口,小天才停止下来,大口气。
  被他拉着跑的小仙,猛不提防,再次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一头撞进小天的怀里。
  总算这次小天有准备,一把扶住小仙,笑谑道:“兄弟,走路看着点,怎么老是把眼睛放在口袋里,舍不得拿出来用?”
  小仙揉着撞红的鼻子,憋声抱怨道:“都怪你啦!谁叫你要紧急刹车,不先通知一声,害得人家鼻子撞扁啦!”
  小天呵呵取笑道:“没关系,反正你鼻子本来就很扁,多撞几次无差。”
  小仙气呼呼,狠命地踩他一脚,大哼一声,径自转身走进酒楼,留下小天一个人抱着脚,在原地团团转,哀哀叫。
  酒楼里的小二,看见小仙穿着打满补丁的乞丐装,一身穿相地走进酒楼,还以为小仙是来讨钱的,连忙上前拦道:“小乞丐,去去去,这里不准进来讨钱。”
  火气正大的小仙,瞪眼睛,素手一扬,“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将小二打得满地滚溜,生气道:“他爷爷的,臭小二,你他妈的狗眼看人低,你以为少爷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这样说活。”
  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小二,抱着肿起老高的脸颊,“哎呦!哎呦!”直叫,口中同时模糊不清地嚷嚷道:“不好啦!打人呀!”
  酒楼里面,顿时人声鼎沸地拥出一群打手,将小仙闭闭围住,当中一人指着小仙骂道:“他妈的,小乞丐,你也不看看这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进来找碴!”
  小仙大眼晴一转,不屑地冷哼一声,拖过一张长板凳,大刺刺地翘着腿在板凳上,闲闲道:“他奶奶的,你们这样子哪像什么做生意的?我看大概是开黑店吧?”
  此时,掌柜的挤上前怒道:“小乞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是你故意上门惹事,怎么可以破坏我店里的名声。”
  小仙嘿嘿笑道:“名声?他奶奶的,名声一斤多少钱?你若是规规矩矩做生意,店里养着这些二大爷做什么?真他爷爷的,睁着眼说瞎话嘛!”
  打手头子冷道:“小乞丐,这些二大爷,就是专门修理你这种无赖的,上。”
  “住手。”
  众人寻声一望,喊停的人,正是打扮光鲜体面的小天。
  他皱着眉,威梭自见地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你们干嘛一大群人围着我的兄弟呢?”
  小仙得意地瞄看着围住她的人群,一个个脸上变色,尤其是掌柜的和那名挨揍的夥计。
  两人张大的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山东大馒头。
  小仙故意讽刺道:“哥们儿,你再晚来一步,你兄弟就要被人打死喽!”
  其实,小天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却一板一眼地和小仙演起戏,道:“谁敢?难道这里开的是黑店。想打劫不成?”
  有些客人看情形不对,连钱也不付,就纷纷往外溜走。
  酒楼的掌柜,看小天气度非凡的样子,虽然不知这位大少爷是何方来的神圣,但总是不惹为妙。
  于是,他苦着脸,冲着小天打躬又作揖,连声道:“这位公子,这是误会,这全是误会!”
  他打着手式,要打手们赶快回后面去。
  小仙挖着耳朵,懒懒道:“我看你们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像误会嘛!兄弟,这种店怎么不叫你爹派人来吊销他的执照?”
  这话听得掌柜的心里直打鼓,暗自叫苦地忖道:“天呀!该不是郡太守的公子吧!”
  小天神气背着手,闲闲道:“我爹御史台的事都忙不完,哪有时间管那种地方的小事,我看还是直接找郡太守谈,比较快一点。”
  掌柜一听,心中叫道:“完了!他竟然是御史大人的公子。”
  他双膝一软,“咚”矮了半截,不辨真假便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惊慌而结巴地道:“草……草民,不知……公子大驾光临……草民……是有意……得罪贵友,请公子原谅,请公子原谅。”
  店中其他的夥计,也全都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上下打架。
  小天瞥向小仙,对她眨眨眼,两人早在心里笑翻了肠,可是小天依然面不改色,正经道:“兄弟,你看呢?好像真的是误会?”
  小仙冷哼几声,掌柜连忙双膝挪动,转向小仙叩头道:“小公子请原谅,是误会,全是误会,请原谅!”
  小仙故做勉强道:“看你们那么诚心的样子,好吧,就算是误会好了!”
  掌柜如蒙大赦,对着小仙倒头便拜,感激涕零地谢到:“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
  小天不奈烦的挥挥手道:“起来吧,我和我兄弟的肚子饿啦!你这里供不供饭吃?”
  “供!当然供!”掌柜的站起来,像请菩萨似地,将两人请上最高楼的雅室中。
  小仙叫住正待转身出去的掌柜,吩咐道:“待会儿,如果有个老乞丐来,你可的给我小心地招呼着,他是我师父,你要请他上来,懂不懂?”
  小仙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叫道:“滚吧!有好吃的,好喝的,快点端上来。”“是是是。”被吓昏的掌柜,忙不迭转身出去。”“咚咚”急忙下楼,吩咐小二招待者两名“贵客”。
  直到此时,小天和小仙才猛然暴出笑声,哈哈大笑着捶桌,打椅,尽情发泄方才憋住的笑意。
  许久之后,小仙喘着气,哀叫道:“哎呀!笑死我了,我说小天,你还真能掰耶!翔龙社变成御史台,连你爹都变成御史大夫啦!”
  小天举起衣袖,檫着笑出来的眼泪,喘笑道:“我是怕那个老势利鬼,否则,我还想说,我爹是中书令当宰相的呐!”
  两人又是一阵放声大笑,突然,小天“嘘”地以指比唇,轻声道:“送菜来啦!+-*/二人这才正襟危坐,装出一脸正经样。
  果然,没一会儿,雅室的门被人轻轻叩响之后,悄然推开,四名夥计捧着四件大盘,陆续进人室内,毕恭毕敬地将盘子搁在桌上,四人俱训练素,动作一致揭开盘盖,顿时菜香四溢,诱人已极。
  一名夥计恭恭敬敬地道:“二位公子,这是本酒楼,最有名,最上等的八大盘,先上四道,请慢慢用,剩下的菜,等会儿来!”
  小仙皱眉,敲敲桌子问:“酒呢?”
  “来啦!来啦!”掌柜的提着小酒壶,三步并两步,赶进屋里,道:“二位公子,这是从波斯来的葡萄美酒,是上级佳酿,冰镇之后,再见香醇,你们请尝尝。”
  小仙不高兴道:“就这点美酒,你是给小鸟喝的?”
  掌柜的忙道:“不不,还有一大缸,只是要冰过,所以,待会儿才抬上来。”
  小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挥退屋里的人,掌柜的却谨慎地问:“二位公子,要不要人侍候?”
  小天摆摆手道:“我们喜欢清静,你就让人守在外面,不准别人进来打扰我们好啦。”
  掌柜的如奉圣旨,弯腰点头道:“是是,小的遵命。+-*/他领着人出去之后,细心地带上雅室的小门,留下两夥计,一左一右地侍候在外面。
  小仙往盘内探头一看,砸着舌,食指大动,叫道:“哇噻!看看,这是金盏风凰、五福临门,嘿……+-*/这是福寿绵长,还有瑞雪缤纷,不错!不错!”
  小天呵笑道:“你懂得还真不少啊!”
  说着,他也探头往盘子看去,原来金盏凤皇是鸡丁、五福临门是五色冷拼,福寿绵长是炖鱼,瑞雪缤纷是蒸鱼。
  “徒弟喔!”师父我来喽!雅室的门,砰!地被人踹开,门口正站着一个打赤脚的老乞丐。
  来人正是小仙的师父,丐帮唯一的十袋长老醉龙疯丐丁大空。
  小天仔细打量这位慕名已久的老乞丐。
  只见他年逾八旬,穿着一件缝了又补,补了又缝,缝缝补补不知有几层的破烂的衣服,他的头发,松垮垮乱糟糟,又长又白,被缠在一个巴掌般大小的紫玉葫芦腰上,一条金光闪亮的金黄坠饰,随意绑着。
  他的长相,一张有如孩童般细腻红润的脸,藏在一蓬沾着泥污的雪白腮胡之下,如电的双目,俏皮地一眨一眨闪动着。
  然而,闪动间的眼神,精光隐泛,可以令人深刻地感觉到,他必定是个武林地高手中的高手。
  此时,他的背上L,正背着一个和他腰背齐高,颜色黄澄澄的超级大酒葫芦,而人的腰间,一条小指粗的麻绳,系着十个五花十色,同样是补了又补的小麻袋。
  小仙高兴地大叫一声:“师父。张大双手,飞奔向正跨门而入的丁大空。
  丁大空呵呵拂髯大笑,小仙身形陡变,前冲的身子,蓦然一旋,左脚一记后回旋扬,踹向她的师父。
  丁大空似乎早就料到小仙会来这么一招,他的人忽然像喝醉酒般,踉跄地往前斜跨一步,巧的不能再巧地避开小仙这一踢。
  小仙一踢落空之后,身形末定,一扭纤腰,右脚再一个漂亮的侧踢,直奔丁大空胸前,丁大空哈哈长笑,打个酒嗝,顺着小仙的右脚,一个半转身,闪向小仙背面,大手一挥“啪!”然一响,赏给小仙屁股一个不痛不养的大巴掌。
  小仙生地道:“臭师父,老不正经。”
  丁大空笑嘻嘻道:“你自找的。”
  说着,他便跨步走向桌前,小天才刚看到丁大空跨步,眼晴还没眨,他的人已经坐在桌边,盯着满桌的菜肴,咽着口水道:“他奶奶的,八大盘,要得!”
  小仙关上房门,回身道:“师父,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的筷子还没来得及动呐!”
  丁大空嘿嘿笑道:“废话!你以为你师父这几十年乞丐,是当假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吃的可混,你师父我,鼻子一嗅就知道啦,他抓起筷子,转头对小天道:“小子,来,不用客气。”话才说完,已经筷如雨下,直攻盘内精华。
  小天哈哈一笑,不甘势弱,拿起汤匙用舀的,比起拿筷子的丁大空,动作要快多了!
  丁大空双眼一亮,叫道:“小子,有点!”他更是右手筷,左手匙,双管齐下,势若奔流,滔滔不可扼抑。
  小仙见他师父和小天如此拼杀,“哇!”的大叫,筷子、汤匙不比人慢地抢吃起来,深怕动作太慢,可要少吃好几口。
  四大盘菜,不出十分钟已经见底,另一道菜,还没来得及上桌。
  如果,掌柜的见到他的贵客如此的吃相,不知道还会不会相信,小天是御史大人的公子。
  丁大空抓起酒壶,仰天直接将酒倒进嘴巴,直到喝干一壶酒。才打个嗝,哈出一口酒气,啧啧赞道:“不错,好酒!”
  小天单手支着下颔,看着丁大空喝足酒才道:“我兄弟的师父,你好呀!”
  丁大空愕然放下酒壶,蓦地仰天哈哈大笑,问:“小子,你叫我什么?”
  小天奇怪道:“我叫你,我兄弟的师父,不对吗?你为什么笑那么的激动?”
  丁大空膘向他的徒弟,小仙狠狠瞪他一眼,暗示他不可以泄露她的身份。
  丁大空再次哈哈长笑道:“对!对极啦!傻小子喔!不过,这么长的名字叫起来太麻烦,我老头子最怕麻烦,你干脆学我徒弟,叫我一声师父。”
  小仙瞪眼道:“这怎么可以?”
  丁大空侧头,睨眼道:“为什么不可以?反正迟早得叫。”
  小仙的脸蓦地一红,连忙转身装咳。
  丁大空得意地直眨眼,只有小天难得糊涂,搞不清他们师徒俩在玩什么玄机。
  他木木地傻道:“叫师父可以呀,不过,你是不是得送我几个麻袋当见面礼?”
  丁大空“哟!”地叫道:“你小子野心不小嘛!不过,可惜的是,当记名徒弟不能挂麻袋,如果你有兴趣,就叫小仙把麻袋借你玩玩好啦!”
  小天放弃地摇摇手道:“算啦!真是要我当叫化,我还没那个本事啦!我看就省省吧!以后,我叫你老叫化好啦!”
  丁大空天真地扯着小天的袖子,左右摇晃道:“别嘛!小子!干嘛那么早放弃,当叫化挺不错哦!”
  小天拍掉他的手,帅气道:“不要!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要就不要。”
  丁大空一摊手,无奈道:“好吧!随你,反正你逃不掉。他话锋一转,指着桌上问:“小子啊!这八大盘,是怎么骗来的?还有方才掌柜的怎么那么客气?是不是那掌柜的吃错药啦?”
  “嘘!”小仙和小天,同时以指压唇,叫丁大空小声一点。
  小仙对他招招手,要丁大空将耳朵送过来,便附在他耳旁,嘀嘀咕咕,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丁大空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直笑。
  小仙急忙小手一盖,抚住丁大空的嘴,瞪眼道:“小声一点嘛,年过八旬的丁大空,居然和小孩子一样,学着小仙用手抚着自己的嘴,闷声偷笑。
  真搞不清楚,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还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反正,他们师徒俩,就是一个模样。
  小的当然可以叫皮,老的嘛!只是称为疯!
  小天在一旁,嘿嘿直笑,他总算知道,所谓师徒的定义,究竟该如何了。
  忽然
  小天和丁大空,同时异口同声道:“菜来啦!”
  丁大空略见惊讶地盯着小天,点头赞道:“小子,厉害。”
  “那当然!”这次是小天和小仙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说着。
  他们两人相对一笑,小仙接道:“不看是谁找的兄弟,你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徒弟的眼光。”
  丁大空高兴道:“信!我当然相信。”
  正好此时,捧着盘子和酒坛子的夥计推门而入,当他们看到四大盘,居然连点汤汁都不剩下,不由得瞪着眼,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瞄向三人,他们大概以为,小天他们三人,是捧着盘子用舔的,才会吃得那么干净!
  其实也是!
  三人看着夥汁,带着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匆匆收走空盘,不禁发出得意的笑声,总算,三人这回,规矩地举起筷子,以磨牙似的慢动作,闲散地屹喝聊天。
  小仙带着兴趣问:“师父喔,你要我们在月底以前,赶到这儿来,到底有啥个催命的急事?”
  丁大空捧着大酒坛犹如长鲸饮水般,“咕噜!”地猛灌葡萄美酒。
  他舍不得地放下酒坛,“嗝!”地打个酒嗝,脸红如关公,醉态醺然道:“徒弟呦!你师父我,这生最好的朋友之一,四川唐门那个小毒鬼,七月十五日要过八十岁的生日,我听到你出山的消息,所以想带你去四川玩玩。”
  “出山?真难听!”小仙皱着眉头,嘟起嘴道:“师父,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和四川唐门有交情?”
  丁大空憨然地搔搔头,迷糊道:“我没提过吗?懊!大概是忘记啦!人一老,记忆力不如从前喽!”
  小仙看看他师父,对小天无奈地耸耸肩,一摊双手,表示没办法。
  小天夹起脆皮烤鸭,轻笑着一口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有趣地轮流看着丁大空和小仙,他心里偷笑道:“人家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可真是一点也没乱讲话,小仙他师父,某些地方还真他姥姥的有够像。”
  四川,由于有肥沃的土地和充沛的水源灌溉,因此,物产丰富,百姓富足,是我国著名的天府之国。
  在江湖中,提起四川,没有人不想到唐门,这个以各种奇毒暗器出名的大家族。
  武林中人,多半不太愿意惹上唐门的人,不但是因为唐门的毒,也因为唐门家族庞大,人多势众,而且极其相护。
  虽然,唐门当家的大家长,是江湖中人称夺命无痕唐子奇唐老爷子。
  唐老爷子不但是江湖上使毒的第一高手,他那柄薄如蝉翼,杀人无痕的无影剑和出手残命的断魂剑法,才是使他被称为夺命无痕的最主要原因。
  有如此一个擅长用毒、剑术高超的大家长,唐门想不出名,还真不容易。

 

 

第二十章 僵尸奇门阵

  七月十二日,掌灯时分。
  丁大空带着小仙和小天两人,来到唐门的大门外。
  别看唐门在武林之中声名赫赫,它的门面建筑,除了因为人口众多,所以占地较广外,全和四川平常百姓人家的宅院相同。
  平凡朴实中,自然带有一份宁静的感觉。
  小仙看着挂有唐府二字匾额的唐门,有些失望道:“什么?这就是有名的四川唐门?怎么一点都不特别呢?”
  丁大空哈哈笑道:“傻徒弟喔,那么你以为唐门应该长得像什么样哩?”
  小天却微笑道:“养晦蹈光,反朴归真,其实,这已是唐门不凡之处。”
  丁大空眯着眼,呵笑道:“对极啦!小子,还是你有眼光,小……小仙这点比不上你。”丁大空原本想说小丫头,被身后的小仙一把拧的毗牙例嘴,连忙改口。
  小天莫名其妙道:“老叫化,你怎么啦?牙痛吗?”
  丁大空苦笑道:“我不是牙痛,是不小心被小野“疯”叮着。
  “咦!”小天举目四望道:“奇怪,我怎么没听到野蜂的叫声!”
  丁大空斜睨一眼小仙,嘿笑道:“这只小野“疯”,厉害的紧呐,叮起来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
  小仙背着小天,白他师父一眼,故意打岔道:“师父,要不要叫门?”说着,她便走上石阶,伸手要去拉动大门上的狮头叩环。
  小天急忙一把拉住她,紧张道:“喂!小仙,有毒呀!”
  小仙一楞,询问般地看着丁大空,丁大空耸耸肩道:“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唐门嘛,最好是别乱来。”
  其实,他是故意吓唬小仙。
  小仙却信以为真,缩回手,吐吐舌头,对着大门扮个鬼脸,赶快走回小天身后,离那两扇黑色大门老远。
  丁大空呵呵一笑,轻轻纵上丈高的门顶,对着偌大的宅院,放声大叫道:“小毒鬼喔……我老疯子来看你喽,你还不快给我出来。”
  丁大空的叫声不算高音,却是凌亮无比,层层声浪,宛若有形般,自近而远,传遍整个唐门。
  顿时,将大宅院中,宁静的气氛,破坏无遗。
  突然,宅院内传出阵阵狗吠,原来是被丁大空的叫声,引出一大群黑狗、白狗、花狗、土狗、笨狗。
  丁大空好整以暇地坐在门顶高处,得意地呵呵直笑。
  找狗,才是他大叫的真正原因,因为他心中已经看得到,那一大锅香喷喷,热呼呼的炖香肉。
  其实唐门并非无人看守大门,早在丁大空他们一到门口,唐门的暗桩就已经知道,由于丁大空外型特殊,唐门弟子一见,便知道是老爷子嘱咐要特别注意的人来了。
  但是,不明究理的唐门弟子,只知道飞报老爷子,可不敢擅自开门放人,免得放进老爷子不欢迎的人。
  便在丁大空越上门顶时,这些暗桩弟子全都紧张地扣住一大把暗器,只等丁大空往下一跳,就要赏给他。
  怎料,丁大空却在高处放声大吼。
  门外小天他们两人,对丁大空如此行径,都觉得好玩,于是一起掠上门顶,和丁大空并坐一处。
  才这一下子,唐门内数条人影,已似闪电般,掠空来到距大门不足十丈之处。
  为首一人,赫然是白发白髯,相貌清矍,身材微瘦的唐老爷子。
  唐子奇看到丁大空坐在门顶上,老远便大笑道:“老疯子,你坐在那么高,可是在打我唐府里,那些大小黑狗的主意?”
  丁大空豁然拍着腿大乐道:“他奶奶的,不愧是我疯子七、八十年的老朋友,既是知我心意,你自己就看着办,别要我动手。”
  唐子奇停下身,仰头道:“想吃香肉有什么问题,老疯子,你就下来吧!咱们进屋里聊去。”
  丁大空嘿笑道:“徒弟们,咱们下去啦,他人往下纵,身子却是棉絮般轻飘飘停在半空,才缓缓往下落。
  小仙呵呵一笑,相准她师父的身影,猛往下跳,顺手捉她师父一把,将丁大空缓降的身子,拖下地去。
  小天却是站起身来,如履平地地一跨步,自空中走着下来。
  小天这一招,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得双眼猛突,着差没大叫出口。
  连丁大空和唐子奇都对他的功力大感惊讶,丁大空虽知小天的来历,但是,他总认为传言和事实多少会有出人。
  如今,事实证明小天的功力,比传言还要高上一些。
  唐子奇走上前道:“老疯子!快帮我介绍一下,这两个小小子是谁?”
  丁大空看他那性急的模样,得意道:“听着,小的这个,是我徒弟,叫玉小仙,就是我那小兄弟玉文行的……小孩;大的这个,是小仙的哥们,叫古小天,他是……”
  “小天!”唐子奇惊喜道:“是心影她的儿子,古小天吗?”
  小天楞道:“老爷子,你认识我娘?”
  唐子奇昂首哈哈大笑,他拉著小天的手,高兴道:“傻小子,我岂止是认识你娘,她是我干女儿,所以,你就是我干孙呀!你爹和你娘,早在两天前就到唐府,现在正住在这里呐!”
  小天一楞之后,高兴地大叫道:“真的吗?我爹和我娘都来了吗?”
  丁大空搔着头,哺哺自语道:“对喔!我怎么没想到,他是小影的儿子,自然是小毒鬼的干孙。唉!老了,真是老啦!”
  小仙却双眼发亮,得意地呵呵贼笑,看样子,她可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占到便宜啦!
  唐子奇拍拍小天,看着他身后的小仙,道:“你是小仙吗?我早就听你师父提过你,欢迎你来玩呀!”
  小仙呵笑道:“老爷子你好,你和我师父可是类似兄弟的关系?”
  唐子奇微笑道:“应该算是吧!”
  小天脑筋一转,叫:“不算!”
  小仙却截口道:“嘿嘿,叫师叔!”她神气地双手插腰,大刺刺地站在小天的面前。
  众人搞不清怎么回事,丁大空突然想通,抽着手呵呵大笑。
  接着,唐子奇也想到怎么一回事,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
  他对其他人解释道:“小天是我干孙,小仙却是我兄弟的徒弟,算来是我师侄辈,当然比小天长一辈,所以他要小天叫他师叔。”
  众人这才领悟到,是这么一回事。
  小天却大叫道:“喂!姓玉的,咱们可是认识在先的哥们儿,你想不顾兄弟之情,那你是做梦!”
  小仙得意已极地嘿嘿直笑,她皮皮道:“我不管!谁叫你投错胎,生错人家。我是侄,你是孙,这师叔你是叫定啦!”
  小天+-*/哼哼!”地瞅着她,比她还皮道:“你不管,我也不管,想占我便宜,葡萄成熟时----还早的很呐!怎么才刚掌灯,你就做梦?找看你还是早点醒醒吧!”
  唐子奇呵呵着打圆场道:“小仙,我看算了吧!你和小天认识在先,既然是兄弟相称,就不要另论辈份。”
  小仙嘟着嘴道:“老爷子,不不?师叔,你怎么帮你干孙子说话?我和他可没结拜,这兄弟是叫着玩的。”
  唐子奇笑道:“其实,老夫也末和老疯子结拜,你这师叔,不管叫我,或是要小天叫你,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小仙一撇嘴,忍不住灿烂地笑道:“哎呀!刚刚是好玩的啦,她瞪小天一眼,哼道:“谁要当你师叔?那多没趣儿!”
  小天呵呵笑道:“就是嘛!这才像话:“
  小仙突然踹出一脚,小天疏神之下,终于被小仙端中尼股,小仙却躲在丁大空背后,对他扮鬼脸道:“就是嘛!这才像话!”
  小天一见还有这么多人在场,而且他急着见他爹和他娘。终于悻悻道:“别忘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众人见他们两人,如此天真地拌嘴,嬉斗,忍不住哈哈大笑,唐子奇又爱又怜地,左手搂着小天,右手搭小仙,愉快地带着他们往宅内走去。
  七月十五,自一早起,唐府那片儿近方圆十五里的大宅院,就像沸腾了般,处处人来人往,张灯结彩。
  那些来自各地,有的是道上好汉、有的是名流巨贾、有的气度轩昂不凡、有的文质彬彬、温文有礼,各形各色,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不相同的人,却有着相同的喜悦和庆贺的心,每个人都扯大嗓门喧嚷着、招呼着,让一阵赛过一阵的笑声,尽情地出自口中。
  浓烈的喜色,恰似此刻西天的彩霞,在人的脸上,燃亮开来,片片的艳红,更为唐门上下里外,增添几分欣慰欢愉的色彩。
  闲云居,唐门的中枢地带,唐老太爷起居之所。
  此时,大厅正中,高高挂着大长大金寿字,寿桃、寿面,堆成一座座的小山,端端正正放在铺着大红喜巾的长方形雕龙桌上。
  一对小孩般地高,粗如人头的大红寿烛,跳跃着如炬的光芒,使得大厅之上,一片通明。
  大厅正中,一方红毯由外向内,直铺到金色大寿字正下方尽头处,一张龙背狮腿,铺着绣金绵垫的太师椅,如王者之座地拦在那儿,都是待会儿众人贺寿时,老寿星的宝座。
  大厅两旁,左右各有一排绵延向大厅门口的酸枝太师椅,上面也是铺着代表喜气的大红锦垫,只是两排长长的椅子。现在让人数不清一共有多少张。
  这里的一切,俱上笼罩在欢愉、热烈的气氛中,却有人,在这种沸腾的时刻,忙里偷闲,闲中取静,悄悄地躲在一处僻静的花园中。
  西斜的太阳,将园里负手而立的两人,拉出一高一矮,两条长长的影子。
  “小天,前些天社里派在江湖中的眼线,传来消息说,白玉堡主萧笑生已经重现江湖,统领起白玉堡对抗紫微宫。古天宇看着逐渐隐人山头的落日,淡淡道:“这个消息,打破我对白玉堡曾经有过的怀疑。”
  小天看着浴在夕阳金光下,他爹那张坚毅沉静的脸旁侧影,讶然问:“爹!你是怀疑紫微宫的来袭和白玉堡有关?”
  古天宇平静地点头道:“虽然,表面上紫微宫是同时进袭一社一堡,但是,却将大部分的战力放在翔龙社这里,对白玉堡似乎有点虚应过度,而白玉堡失守的却又太离奇,使得爹不得不怀疑一宫一堡是不是已经合作,想并吞咱们翔龙社。”
  小天沉思道:“可是,现在萧笑生重现江湖,而且正面和紫微宫对抗,所以爹的怀疑,便被推翻。会不会,这是另一种障眼法?”
  古天宇微笑着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带着一种深遂的表情淡淡道:“这就是爹要你想办法查明的事,如果,一宫一堡真的已经合作,你便要查出他们如今各隐于何地,我们要将之各个个击破。”
  小天皱眉道:“他们?怎么,连白玉堡也当起缩头乌龟啦!那如果他们二方向没有合作呢?”
  古天宇依旧淡然道:“据说,萧笑生扬言,以暗制暗,要和紫微宫一较高低。当然,如果他们双方没有合作最好,我们便可以联合白玉堡,将紫微宫彻底消灭。”
  小天叹道:“看来,混江湖还真累,尤其像咱们这种家事庞大的组合,更是麻烦,不去害人,却得防着人家来害咱们!”
  古天宇拍拍小天肩头道:“傻孩子,这就是江湖,一个充满竞争,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们不去害人,同样的,不许他人来害我们,所以对那些野心家,就和那些想要伤害我们的人,我们要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人善,并不一定会被人欺。”
  小天明白地点兴头,忽然-------
  “喂-----我的兄弟,哥们儿兼师侄喔,你们在哪里哦?”
  小天叹笑道:“又来啦!怎么小仙做师叔的梦,还没醒呀?”
  古天宇轻笑道:“她这梦若醒了,就没有欺负人的本钱。出去吧!大概是要开始向你干爷爷拜寿。”
  他们父子俩,转出花园,正好遇上自天而降,准备再度大叫的小仙。
  小仙一看他们二人,便哇啦哇啦地叫道:“古老爸,你还真能躲哦!害我找你们老半天。快,古妈妈等着你们,要开始向老爷子拜寿啦!”
  古天宇呵呵轻笑道:“我没听见你找我呀?”
  小仙皱着鼻子,嘿嘿笑道:“古妈妈说,儿子是被你拐跑的,只要找到我师侄,一定能找到你,我叫你干嘛!你又没豆腐让我吃!:“
  一向沉稳的古天宇,听到这话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天斜睨着小仙,突然一闪,+-*/啪+-*/的给他屁股一大巴掌,嘿笑道:“我看谁吃谁的豆腐!”
  小仙“哇”的大叫,恨声道:“古小天,你是大混蛋!”
  小天眨眼道:“没关系,我若是混蛋,你就是豆腐,无差!”
  “哼!”小仙知道自己打也打不到小大,只好跺着脚,气呼呼叫道:“讨厌鬼,我□诉你妈妈去!”
  说着,他头一扭,人已如飞鸿冥冥,留下小天得意地呵呵直笑。
  古天宇摇着头道:“小天,下次不可打小仙屁股,那是很没有风度的动作。”
  小天奇道:“为什么你和娘都这么说?小仙有不是娘们儿!打他几下屁股又如何,他师父还不是照打。”
  古天宇欲言又止,叹笑道:“算了,顺其门然吧!”他对小天一笑,留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径自掠身而去。
  小天搔着头,不解道:“什么嘛!说话说一半,害我有听没有懂!”他追向古天宇,口中叫道:“爹!等等我呀!”
  闲云居,大厅之上,唐子奇唐老爷子端坐正中,唐门的儿孙们,一一上前叩头贺寿,乐的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高兴地直点头。
  丁大空和小仙坐在左排酸枝太师椅上首,而古家一家三口,坐在右首。
  小仙直到现在还气呼呼,不理会小天对他猛扮鬼脸。
  唐家最小的一员,只有三岁的曾孙唐小华,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曾爷爷磕头,领过一个大红包,笑嘻嘻地爬起来,奔向他娘身后。
  接着,便是外来的贺客祝寿时候。
  忽然-------
  “嘿嘿……”一阵怪笑,自厅外传来。
  “砰”,然一声,二名唐门守桩弟子的尸体,被抛进大厅,唐老爷子的脸色顿时大变,厅上贺客+-*/呀!”的一声惊呼。
  唐子奇、丁大空和古天宇三人同时站起身来,盯住门外,门口,突然出现一群黑衣蒙面人。
  为首那人,桀桀怪笑道:“唐老爷子,匆匆来贺,末及备礼,只有就地取材,请希笑纳。”
  这样的时间。这种打扮,送这等的礼,早就摆明他们是来找麻烦。
  这时,唐子奇的大儿子唐非站出来,语气冷厉怒道:“朋友,你们太过分了。+-*/他的人,在说话的同时,缓缓逼向黑衣蒙面人。
  “站住,+-*/黑衣蒙面人喝声道:“唐大爷,我知道唐门无形之毒的厉害,但是,我奉劝你,不要太过轻举妄动,否则,我手中的霹雳弹,会很不小心地往地下掉。”
  唐非停下脚,盯着黑衣人手中那颗银亮不起眼的上弹丸,忍不住变色道:“霹雳弹?朋友,你是霹需堂雷家的人吗?”
  黑衣人阴险地嘿笑道:“你说呢?”
  忽然,他抖手打出霹雳弹,人却如箭脱射,倒飞出闲云居的大厅。
  “小心!”丁大空和古天宇同时脱口大喝。
  大厅之内,登时一片骚动混乱,人人想避开威力无比的霹雳窝弹,却造成人挤人,人推人,惊惶恐惧的场面。
  唐非在喝声中,抢扑向前,不知他是想接住或击开,这颗江湖传言,无人能躲的炸药火器霹雳弹。
  但是,比他还快的却是一条白色的身影,倏然闪现在唐非的面前。
  只见那人影信手一招,眼看就快要落地的霹雳弹,便好像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绑住,轻飘飘地浮起,恰似归巢之鸟,轻悄悄地落人那人之手。
  庸非抬眼一看,正看见小天拈着那颗令人闻名丧胆的银弹,笑嘻嘻地把玩着。
  小天见唐非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恩地收起霹雳弹,冲着唐非顽皮地露齿一笑,就在另二条人影追往门外时,身形一动,同时飘出闲云居厅外,落自于厅外空地。
  黑衣人在打出霹雳弹,倏然急退之后,忍不住哈哈放声大笑。
  然而,待他和其余的黑衣蒙面人,安全退守庭院空地处,却没有听到预计中轰然的爆炸声,使他不由得一楞。
  便在此时,一白一灰二条人影闪出门外,直扑向黑衣人群而来,空中同时响起一声娇叱道:“他爷爷的,见不得人的家夥,你得意个什么劲?”话落掌到,小仙凌空推出二十八掌,劲如旋风,打着呼啸的旋儿,兜向为首的黑衣人。
  另一个扑出的人,正是小仙的师父,醉龙疯丐丁大空。
  他冲进黑衣蒙面人之中,人如醉汉,乱七八糟,踉踉跄跄地挥拳击向黑衣人,口中同时骂道:“他奶奶的,明知道我老头子不经吓,偏要拿霹雳弹来吓得我发酒疯,你们他奶奶的,是自找罪受呀!”
  黑衣蒙面人在丁大空看似杂乱的拳法中,一个个中拳俯面而飞,连哼都来不及哼,便被敲昏于地。
  为首的那名黑衣蒙面人,在小仙凌厉的掌势之下,略见慌乱,就在小仙左脚弹踢,将他一脚蹦的滚出老远时,他猛地振袖甩手,一溜银光,直奔小仙面前。
  小天急哄道:“小心!”
  一声长啸,小仙人如冲天炮弹,笔直冲高十五、六丈,“轰隆!”一声巨响,火光迸射、杂夹着崩天裂地之势,霹雳弹在小仙身下爆炸开米,爆炸威力之大,震得闲云居也为之抖动。
  小天顾不得躲避,运起金刚护体神功,连忙扑向正待开溜的那名黑衣蒙面头子。只见小天五指虚空一抓,那黑衣人脚下一个踉跄,被小天凌空摄物的掌劲,抓退一大步,还没待他站稳身子,小天已经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劈啪!”左右开弓,赏他十几记大耳刮子,才点住他的穴道,将他丢在一旁。
  小天抬起头,寻找暗合小仙的影子,同时急吼道:“小仙,你在哪里?”
  好不容易,爆炸的硝烟和尘埃稍稍消散,半空中传来小仙的声音:“小天,快来救我呀!”
  小天寻声看去,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小仙冲向高空,避开爆炸的正面威力,却仍在被余波波及,将她震得横飞数丈,往一棵大树砸去。
  烟雾弥漫中,小仙只看到一团厚厚的影子,当头撞到,她拼命扭腰振臂,往上直冲,想避开那团黑影。
  谁知,正面的大树是避开了,她却忽略头顶上的树枝,刹时头皮一紧,她“哎呦!”一声,伸手乱抓,刚好抓住缠住她那头乱发的树枝。
  总算保住了一头的秀发,没和头皮分家。
  她的人,就像缠上树的断线风筝一样,被高挂往半空中,脚下凭虚乱踢,左踩右踏,毫无可藉力之处地荡来荡去,急的她大叫救命。
  小天见她没事,总算安下心来。
  忽然,他背后人声纷乱,古天宇、秦心影、还有唐门所有大小,和一大堆贺客,在爆炸停止之后,急忙出来探试一番。
  秦心影听见爆炸声,吓得差点发病,她还以为这下子,自己的儿子小命不保,此时看到小天毫发无损,安然地站在那里,她大松门气,瘫在丈犬怀中,直拍着胸口,暗叫阿弥陀佛。
  占天宇微笑着搂着她,问道:“小仙呢?他还好吗?”
  小大笑嘻嘻地指指树顶,古天宇俊目一瞟,不觉有些莞尔。
  忽然-------
  树上的小仙,骇然尖叫道:“不好!快躲呀!”
  叫声末歇,数声弹簧崩响,顿时,一大蓬一大蓬密如牛毛,银亮中隐泛青蓝的针雨+-*/咻咻!”飞来。
  “啊……、哇!、呃!”“……首当其冲的,是躺在地上那些黑衣蒙面人,有些被丁大空打昏末醒的人,便如此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一命呜呼!
  小天急忙鼓起衣袍,金刚护体神功运到极至,将针雨挡在身外三尺之处。
  一些功力较高的人,如丁大空、古天宇、唐老爷子、唐非,……等人,在小仙警告出口时,便已经将采取应变措施。
  有的躲向石后、屋内,有的运掌、举剑相抗,及时挡住密急的牛毛毒针。
  但是,还是有不少来不及退入室内躲避的贺客,被漫天的针雨扎成刺狼,当场毙命,更有不少人,被少数毒针刺到。
  顿时,中针处马上肿涨泛黑,伤处更是有如火炙,痛的在地上打滚,情形严重一点的,挣扎一阵子之后。仍然逃不过阎王的招唤,魂归地府。
  刹时,闲云居前,一阵凄厉哀号,尸体遍地。令人惨不忍睹。
  这一阵突来的针雨,来的快,去的急,不过一个人喘上三口大气的时间都没有,但是造成的伤亡,却比刚才霹雳弹可能造成的灾情,还要凄惨数倍。
  针雨一停,唐老爷子怒道:“催命龙王泪!好狠毒的心肠,非儿、洪儿,快带人救伤,用玉香散可以治。”
  唐老爷子的二个儿子,唐非和唐洪应声之后,连忙带着唐门弟子救人,好在唐门本身擅长用毒,对治毒当然也是有一套,总算是多救回几条人命。
  树上的小仙,再次大叫道:“姓古的,古小天,你还不来救我!”
  小天这才想起来,小仙还在半空中,他连忙腾身掠上树上,为小仙解开缠在树上的三千烦恼丝。
  可是,小仙的乱发和树枝实在是有够难分难舍,任凭小天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小天火大道:“我看剪掉算了,比我这样一根一根理,快得多。”
  小仙急道:“你敢!你敢剪我头发,我就恨你一辈子,一辈子再也不理你,连这样你都救不了我,还说你再多大的本事,全是骗人的啦!”
  小天不耐烦地嘀咕道:“搞什么嘛!又不是女人,还那么宝贝头发,剪掉又不是不会再长,真是找麻烦!”
  小天一边抱怨,一边拨弄着和树枝纠缠不清的头发,不时,偷偷扯断一些难解的发丝。
  小仙这回只能嘟著嘴,乖乖地听小天发牢骚,不敢多吭半句,有些时候,不说话才是聪明的人。
  好不容易,小天总算解开小仙缠在树上的秀发,他叫道:“好啦!一把拉住小仙的手,将她提到树上。
  小仙才站稳,就急急地拉着小天自树顶上,蹿射而去,径向西南方向追去。
  丁大空眼见两人飞身而去,急吼着问道:“小仙喔!乖徒弟哦!你要去哪里呢?”
  “追放毒针的人……+-*/小仙的声音,只成隐约的回响,她和小天两人,已经掠出唐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心影闻声,自伤患难中抬起头,担心问道:“天宇,小天他们这样追去安全吗?”
  古天宇拍拍爱妻香肩,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以小仙和小天他们俩的武功,想伤他们并不容易,何况他们此时追去,不一定能找得到人。你不用为他们操心!”
  秦心影仍是面带忧容道:“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他们两会中了诡计、圈套。”
  自一边缓步踱来的丁大空,闻声呵呵笑道:“小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个顽皮蛋有多贼,他们不耍诡计,敌人就得烧高香,想暗算他们,早得很呐!”
  秦心影轻轻叹笑道:“疯伯伯,你不提,我倒是忘记这两个小鬼贼溜劲,看来,我真的是操心过度,急昏头啦!”
  古天宇扶着娇妻,呵护道:“现在想起来,还来得及,我不许你再为小孩子们担心,跟我进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啦!”
  秦心影无奈地摇摇头,对着丁大空顽皮地眨眨眼,扮个鬼脸,表示对老公过份的关心,有些莫可奈何!
  但是,她仍旧让古天宇,温柔地将她扶回后院客房中休息。
  丁大空看着他二人深情的背影,有趣地笑着搔搔他那头雪白银亮的白发,他心里想的,可不是眼前这对佳偶,而是他那宝贝徒弟,二十年后的模样。
  夜黑如墨,连星光都不知在何时。悄然息隐。
  寂静的深夜里,二条人影并肩齐步地奔掠在空旷的野地上。
  小天的俊目,闪烁着明亮如星的光明,在黑暗中,向四处搜望。
  旷野中,除了偶尔吹过阵阵沁人人心的微凉夜风,一切是那么的宁静。
  小天略带怀疑地间:“兄弟,你确定人是往这个方向退走的吗?”
  小仙肯定道:“没错!我在树上看到得很清楚,连发号施令的人,一共有二十七人,每人手上拿着一具尺余长的铁筒,对准来捣蛋的黑衣蒙面人发射毒针,然后,他们很从容地退走,一点也不担心有人追踪的德性。
  小天咋舌惊叹:“哇噻!用那种凶悍的毒针,一对一地杀人灭口,末免太大手笔了吧!”
  小仙道:“他们才不是纯为灭口,他们一共发射二次毒针,第二次是对准院子里的人杀射,可是,大部分的毒针被你和站在前排功力较高的人挡掉大半,为首的那个头子才下令撤退”
  小天呵笑道:“你在树上,倒是看的很清楚嘛,没向你收观赏费,实在太便宜你啦!”
  小仙眯着眼笑道:“我没有看,我是用瞄的。”
  接着,她搔着头,不解道:“奇怪,这么一大票人,究竟跑哪儿去?该不是任务完成之后,就各自解散回家去吧?”
  小天摇头道:“不太可能……”他突然拉住小仙,使得缓步掠进的小仙猛一踉跄,差一点跌倒。
  小仙莫名其妙,回头瞪眼道:“怎么啦?看到鬼是不是?”
  小天沉声道:“兄弟,不妙啦!咱们陷人人家的包围圈内。”
  小仙仔细凝神倾听,可不是,在他们周围,正有不少小心压抑的呼吸声,几乎不可闻地轻缓传出。
  同时,自她进人江湖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心头有股沉重抑郁的压力存在,将她的心压得沉沉的,憋憋的,有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的感觉。
  小天淡笑道:“好朋友们,三更半夜让你们憋的那么辛苦,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还是走出来吧!”
  原本空旷的荒野,突然出现一条条的人影,他们出现的那般离奇,好像幽灵般,在眨眼间,便到了你的面前。
  小仙和小天仔细一看,原来这些人都是躲在地下。
  他们藏身在一处处事先挖好的浅浅地道中,再在身上覆着黑褐色油布,难怪,小天他们一时没注意到,而误人陷井。
  小天低声道:“兄弟,看来人家早就等着咱们上当啦!”
  小仙悄声骂道:“他爷爷的,难怪他们逃得比走的悠哉,原来是故意的,偏偏有我这种呆鸟,硬要送上门找死。”
  小天拍拍小仙的肩头,安慰道:“人不是神,难免有次失误才算正常。至于,到底谁找死,可就难说的很呐。”
  此时,一名年约五旬,身材瘦高,穿著深蓝色道装,右手持着拂尘的老道,目露邪光,带着阴侧侧的表情,出现在众多的黑衣蒙面人身后。
  他目光阴冷地打过小天他们二人,尖声怪叫道:“兀那小子,只有你们两人吗?古天宇那只死鹰怎么没有前来应卯?”
  小天冷哼一声,右掌猝然往侧前方虚拍,接着屈指一弹,同时口中叱道:“死牛鼻子,找打!”
  顿时,有若雷神怒鸣的斩雷掌,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折射飞斩向老道士。
  老道士哈哈一笑,右手一挥,身形左飘一步,正当他轻易躲过斩雷掌,得意至极地大笑时,忽然------
  “哎呦”一声惊叫,老道手掩鼻梁,连退两步,鼻血正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滴流了下来。
  原来,他只注意到声势显身的斩雷掌,而忽略了小天正下手惩治他的那一招一指禅神功。
  然而,这老道一上手,便撞正大板,吃上一记闷亏。
  老道狼狈之下,恼羞成怒地挥手道:“上,给我作掉他们。”
  小天和小仙,笑嘻嘻对望一眼,小仙乐道:“哥们儿!上戏啦,咱们开打。+-*/于是她和小天俩,双手交互一拍,两人同时身若闪电,突兀地冲人黑衣人之中。
  只见小天和小仙二人,有若多臂神魔的化身,挥洒着无数的掌劲指影,穿梭于黑衣蒙面人群之中。
  这群半用子的黑衣打手,岂能是他们的对手,哼哈哎呦声中,近百名黑衣,不堪一击地倒下大半。
  老道这才惊觉眼前这两个半大娃子,并非易与之辈。
  他怒喝一声,扑向小天,手中的拂尘,更似一张蓬散的大网,当头罩向小天。
  小天嘿然一笑,身形不动,蓦地双手轮飞,刹时,一溜溜,一片片,带着无比的劲风,大力金刚掌,夹着排山倒海之势,轰然冲向老道士。
  凌厉刚阳的金刚神掌,不但冲散老道的攻击,更将他手中的拂尘震偏三尺。
  小天倏然踏步欺身上前,右手一把抓住老道手中的拂尘柄端,左手像赶苍蝇一样,+-*/啪+-*/的一声,拍在老道持拂尘的右手背上,笑此道:“放手!少爷喜欢你这把赶苍蝇的牛尾巴!”
  老道乍觉手背一麻,听话地松开右手,一柄拂尘,就像是送给小天般,到了小天的手上。
  老道不由得脸色大变,一连倒掠丈余,口中喝道:“住手。”
  这群黑衣蒙面人,立刻听话地收手退回老道的身后。
  老道惊疑不定地望着小天和小仙,阴冷道:“兀那小子,你们是谁,还不快快向本天师报上名来。”
  小天手持老道的拂尘,挥着自己长袍上看不到的灰尘,他闻言有趣地笑道:“咦!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就对我们毛手毛脚,这样像话吗?”
  小仙抢过佛尘,好玩地虚空连挥带比,谑笑着回答道:“这当然不像+-*/画',我看比较像‘字’。”
  接着,她用拂尘在空中写上个大大的笨字,然后扬眉问道:“如何?”
  小天有如鉴赏名师大作,对着小仙比划的天空,连连点头赞道:“不错!不错!的确是不像“画”,老牛鼻子,他真他姥姥的,笨-----呐!”
  老道士算得上是江湖中成名之士,大喘着气,只差没当场吐血昏倒。
  他怒然地指着小天二人,涨红老脸叱喝道:“小子……兀那臭小子,你敢如此对待本天师,你……你们,不要命啦!气死我,真是气死我!”
  小仙有趣地玩弄着拂尘,一根根扯下拂尘上的云须,倪眼笑道:“气死你最好,可以省得小爷动手。喂!牛鼻子,你死呀!你怎么还不死?”
  老道士一再经小仙和小天这两上小鬼撩拨逗弄,火气大炽之下,怒喝道:“奇门阵侍候。”
  此时,一名黑衣蒙面人连忙躬身道:“天师,对方来路不明,而且,只是两个小鬼,这……用奇门阵好吗?”
  老道突地机伶伶打着颤,像被泼上一盆冷水般,火气顿消,嘿嘿阴冷道:“对,用奇门阵对付他们,似乎有点小题大做,来人呀!亮火!我要看看这两个不要命的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天无趣地撇嘴道:“他姥姥的,天下居然有这种无聊人,没弄清楚对象,居然和咱们开打的有声有色,这太离谱了嘛!”
  小仙丢掉被她拔光长须的拂尘,拍着手故意无奈道:“唉!没办法呀!江湖上本来就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在打混,碰上了,总得勉强应付一下嘛!”
  便在此刻,漆黑的夜里,燃起无数的火把,火光在微漾的风中摇曳着,散放出点点带血的莹光。
  火把跳跃的光芒,在小天和小仙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闪动的影象,却足以使在场的众人,看清他们二人的面貌、衣著。
  “呀!”、玉面金童!”、妈呀!是顽丐!……事实总是伤人的。
  有些人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刺激,惊呼之后,激动地将手中的火把,吓掉于地,那老道和方才发话的那名黑衣蒙面人,更是骇然速退三大步。
  小天满意于在场的众人,乍见他和小仙之后,如此忘情的表情,他高兴地呵笑道:“不错,看来不需要我们自我介绍,各位知道我兄弟俩是谁。可见大家多少都还有一点见识包打听的工作,做的很不错,所以,本少爷正式宣布,特准各位免死一次。”
  小天见这些蒙面人的眼神中,露出松口气的模样,神情更见愉快道:“不过,大家要记住,要命的人,待会儿可别硬往上凑,免得被误杀,那就不太好!懂了没有?”
  最后一句话,小天是用狮子吼的功夫吼出来的。
  顿时,将黑衣蒙面人吓了一跳,有几只菜鸟,屁然不大不小地应声+-*/懂!”惹得老道士投以愤怒的一瞥。
  还好,大家脸上都罩着蒙面巾,老道也搞不清到底是谁懂。
  老道士强吸口气,故做镇定地对小天他们二人道:“好极,本天师原以为只是钩上二条小虾来,看来,竟是二只大肥鱼,呵呵,本大师精心排练的僵尸奇门阵,正是为对付你们而准备的,太好了,哈哈……”
  说到后来,老道士好像忘记方才栽在小天手上的事,得意地阴阴大笑,那笑声有若夜半鬼号,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小仙不耐烦地踹脚揣起一块石头,直奔向老道口中,同时叱道:“他爷爷的,闭起嘴来。”
  石块被老道轻易躲开,但是,也因此,使他听话地闭上嘴巴。
  老道士嘿嘿冷笑道:“兀那小子们,我看你们俩嚣张到几时。”
  他忽然自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道画满红蚯蚓的符令符,哇啦哇啦乱七八糟,念了一大堆别人听不懂的鬼话,将手中的令,在火把上燃烧,+-*/呼!”地抛上半空中,大喝一声道:“玄!”
  令符在半空中燃起碧绿的青芒,就像坟场的鬼火般,带着无比的阴森,飘荡在空中,就在他喝+-*/玄!”的同时,十数条人影,不知自何处蹿出,挥剑投向小天和小仙二人。
  老道士和一干黑衣蒙面人,更是往后退开老远,让出一大片的空地,站在一旁隔山观看虎斗。
  蹿出的人影,共有十二条之多,分成两批,举剑砍向空地中央的二人。
  这些人的打扮五光十色,各种服饰都有,最大的相同点是,他们都未蒙面,而且,他们的脸上一片空白,不带任何表情,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僵尸。
  但是,从他们红润健康的正常脸色看来,他们绝绝对对是一个大活人,而且,他们的武功高绝,动作灵活,丝毫没有僵相。
  小天和小仙被这群高手分围两处,无法相援,小天只好高声道:“兄弟,你自个儿要小心啦!”
  小仙呵呵笑道:“没问题啦!你……咦?你不是华山派的云中飞鹤连玉笙,连大哥吗?”
  小仙在闪过一名敌人的攻击时,倏然看清攻击者的面貌,不由得讶然呼问,而连玉笙仍然面无表情地挥剑刺向小仙。
  小天蓦地旋身闪过三名剑手的交叉攻击,隐约中,听见小仙的说话声,他连忙呼问:“小仙,还好吗?你在说什么?”
  小仙往地上猛扑,险险躲开三柄利剑之后,倏然蹬射人空,他自后腰掣下墨竹,大声道:“小天,情形不对,先别伤了这些人,他们好像是九大门派的人呀!”
  小天刚好侧身让开一剑,顺手扣住挺剑刺来的那人的手腕,一拖一带,轻易地将他摔出丈外,闻言怒道:“我们和九大门派又没仇,他们干嘛找我们麻烦?”
  观战的老道士,此时得意已极地仰天桀桀怪笑道:“兀那小子,你们听清楚,不错,这些人都是九大门派的弟子,江湖中有名的剑客,他们现在都在本大师法术的控制之中,如果你们杀了他们,九大门派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二人,哈哈……”
  小仙怒道:“臭牛鼻子,你他爷爷的好毒的心呀!不管我们杀不杀他们,我们都死定了吗?”
  老道士嘿嘿阴笑道:“不错!杀他们,九大门派不会放过你们二人,不杀他们,你们今晚就死在这里吧!”
  小天不发一言,忽然长啸出口,人直往老道士扑去,想要擒贼擒王,逮住老道士逼迫他解除这些人身上的禁治。
  可是,小天估错僵尸奇门阵的威力。
  便在他腾空时,六名持剑的高手,同时飞身而起,在空中交相闪掠,长剑挥舞之下,忽然织出一面冷利剑芒布成的网,罩在小天四周,封死了小天的去路,这面网,来的突然,来的快速,来的难以让人躲避。
  小天方才惊觉剑影,利剑已然近身,他不得已在空中猛然刹住身形,大喝一声,运足金刚护体神功,任六柄利剑,砍上他膨胀的衣袍。
  “砰砰”闷响中,小天硬接六人联手的一击,身如陨星般坠落回地面,饶是他功力深厚,在匆促的抵抗间,仍是被六人的联手之击,震的血气翻涌不止。
  这是他自出道以来,首次尝到的滋味,虽然,围攻他的六人,也被他护体神功的反震力震的滚翻于地。
  但是,小天心中的震撼,已经明显地写在他布满不信的俊脸上。
  老道士看着小天脸上不肯相信神色,得意道:“古小天,现在你知道本天师这奇门阵的厉害了吧!我告诉你,天下无人能脱得出这座僵尸奇门阵的,这次你是死定啦,桀桀……”
  另一边,小仙惊急道:“小天,你没事吧?”
  小天按下心中的震撼,恢复一惯嬉笑的表情,冷静道:“没事,兄弟,小心点,这鬼阵是有点门道。”
  “知道啦!”小仙却在回话之中,突然蹿身而起,小天急道:“小仙,你别往空中飞,找死呐!”想驰援小仙的他,身形甫动,便又被六大高手拦下,急的他双掌猛挥,想硬闯而起。
  而这六人,却在怪异地走动换位之中,联手接下小天重击。
  此时的小仙,却比上冲还快的突然坠地,脱开六名高手的包围,当围攻她的六人反应过来,马上扑回地面时,小仙抖手打出满天花雨的暗器,逼的空中六人,身形一顿。小仙便趁这六人一顿之际,疯虎般,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身形摇摆不定,口中发出惊天的狂吼呐喊,冲向小天这边的阵式。
  老道士滇目吼道:“拦住他!”围着小天这座僵尸阵的二人,蓦然反过剑,扫向小仙。
  而小仙却似喝醉般地手足舞蹈,美妙地将身子一旋一转,顺手一推刺来的长剑,人便滚进小天所在的阵式之中。
  小天急忙拦在她的身侧,右掌碎抛,一记功力不足的斩雷掌,震退逼来的长剑,他连忙一把扶起小仙,口中赞道:“赞!兄弟,你这招叫啥名字,有够漂亮。”
  小仙拍拍身上的泥土,看着追来的另外六名剑客,嘿嘿笑道:“那叫醉龙十八滚,我师父的招牌呐。”
  小天旁若无人地反身。为她拍去背后的泥土,聊天似地闲问:“兄弟,你刚才用什么当暗器,将这些活僵尸逼的没法子追你?”
  “嗑”一声,小仙一手一张,一把瓜子赫然在手,她吐掉两片瓜子壳,得意道:“就是这些玩意儿,来几颗吧!”
  小天双眼一亮,呵呵直笑,抓起瓜子,有劲地磕将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两人正身处在险境。
  他一边磕瓜子,一边点头笑道:“我不知道吃瓜子还有这种好处,下次,我会记得身上多带些零嘴吃吃。”
  老道士见他们二人,竟然在他精心独创的僵尸奇门阵里瞌瓜子聊天,气得差点脑冲血,他愤怒地掏出别一道符咒,点燃之后,投向阵内,口中同时喝道:“杀!”
  顿时,十二名江湖中一流的剑客,如风车般转动开来,十二人汇成一座大阵,聚集十二柄利剑,只攻不守,不时,不要命似地扑向二人。
  小天轻喝一声:“小心!”
  说着,便与小仙双双迎上数柄长剑,再次开打。
  小仙抖起墨竹架开三柄长剑,左腿碎踢同另外两名剑手的小腹,一招二式,身手的确不凡。
  只是,当阵式一动,她这凌厉的攻击,便告落空,小仙却不以为意,反正她还没玩够,暂时不打算出阵。
  她身形巧妙地半旋让过一招之后,迎上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剑手,正当她要出口调戏这名没有感情的剑手时,忽然,她大惊道:“大堂哥,你怎么在这里?”
  只这一分神,面无表情的玉修文,手中长剑已经刺向小仙腰间,却在要刺中小仙时,玉修文的剑尖忽然有些轻移,稍稍偏开二人,只挑破小仙衣服,而没有刺中小仙的纤腰。
  小天闻声回视时,正巧瞥见玉修文的剑尖划过小仙腰际,他怒然挥掌道:“他姥姥的,你敢伤小仙,我宰了你。”
  小仙连忙拉住小天举起的手掌,叫道:“不可以,他是我大堂哥。”
  小天一楞道:“什么?哪有这么巧的事?”就在他疏神时,一柄长剑已然闪电般地挥过来。
  小仙嗔目叫道:“小心。她拉着小天的手,猛然用力,将小天扯斜半尺,长剑没砍中小天,却扫过她的背部,划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