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和陈圆在学校里狂欢了两天,带着她玩校后的沙滩,爬校边的小山,牵着手在学校里晃晃悠悠,学校里空空荡荡没什么人可以干扰我们,所以搂着抱着亲着摸着也就特别放心大胆。不过不管怎么纵情我也没和陈圆发生最直接的关系。一者我的手被陈圆严格限制在上半身范围内,其实我觉得若我坚决地往下她不见得会守得像斯大林格勒那么牢固。二者我担心若和陈圆搞上,没有任何措施,万一她怀上,而我又没有这方面的处理经验,会把事情搞得很麻烦。
虽然和小晴有过一夜情,老是念着那种疯狂的快乐感受,并很想在陈圆身上能再得到体验,但理智终究战胜肉欲,这点我对自己还是满意的。特别是一想到作为一个青春勃动的男子能在有过第一次美妙的性经历后还能这样控制自己委实不易。但很快我发现这种带着理智的爱情让我对陈圆始终无法全情投入。我想可能与小晴有关,小晴醉人的目光,扭动的身子和来自天际的呻吟一直在我脑袋里撞击着,以至我总是不自觉地把陈圆与小晴来对比。
相比之下,陈圆不如小晴动人。如果说陈圆是一朵比较醒目的花,那么小晴就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在她的身上女人味十足,有种与生俱来的娇媚,这点与吴飘很像。但她毕竟年轻,也就更有活力,而且她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需要些什么,懂得营造气氛。我甚至觉得和菲菲混熟后,她在眉眼神态间也比陈圆还来得媚些。经过这番对比,最后我认为在陈圆身上我之所以肉欲没能取胜,最大的原因就是陈圆还不够煽情,并非我的意志力有多么坚定。
第三天早晨我和陈圆拎着大包小包踏上了返乡的路程。在学校的公交车站等车时我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女孩穿着红色运动服朝我的方向跑来,在雾霭沉沉的冬日显得格外地耀眼。我很快看清是小晴,心脏猛烈地跳了一下,耳根顿时烫了起来。虽然这几天老想着和小晴那晚发生的事,但因有陈圆在旁心跳还算正常,现在陡然间见到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下子所有的感受如江河决堤般涌了出来。
小晴也看到了我,在离我七八步远的地方朝我微微一笑沿路跑了下去。看着她的笑和跑步的身姿我不由得有些痴了。呆了半晌我偷偷瞟了一眼陈圆,她显然没注意到我的感受,仍然低头在看她的小说,我突然觉得在小晴和陈圆一动一静之间,动的形态竟让我觉得静止显得有些呆板了。
第二十二节
坐在回家的车上,一路上我想着刚才的情景,进而很自然地又想到和小晴的一晚。我开始觉得也许陈圆并不是我真正希望中的恋人,我觉得我理想中的恋人应是智慧美丽温柔风情万种的,但陈圆于美丽和风情之上都欠缺了些。可能陈圆怕冷落我,坐在我旁边有话没话地和我搭几句,我不得不时时中断思路应付她几声,此时我倒宁愿她不说话。
车子在盘山路上回旋,翻山越岭,上山下山,车外的景致随眼而过,虽是冬日,但南方的山仍是满眼的绿,间或一些红叶总能让我想起小晴的红色运动服。车子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眼前变得开朗起来,车行在山海之间,我知道离家近了,顿时激动了起来,转头看陈圆,她也兴奋地看着我,我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她心领神会地朝我一笑,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近乡情更怯".确实随着车轮的前行,激动的心情显得有点紧张,故园就像一个无与伦比的佳人,笑吟吟地立在不远的地方等我。想着即将见面的家人和老同学以及我所钟爱的家乡小吃,一时之间小晴也抛到了脑后,以至我觉得乡情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战胜爱情,居于上风。
车子终于开进了我的小城,我和陈圆一句话都不说,眼睛紧紧盯着车外的城市,熟悉的街景,我的中学,一切都亲切得让我感动。距离产生美这话一点也不假,久居其中不觉得其美,拉开距离才能发现神韵,就像"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样,古诗中常有一些名句能告诉人一些朴素的真理。
第二十三节
我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一下,感受久违了的气息。我说要送陈圆回家,陈圆说家人一定在等着见我不必送她了。我也不坚持,于是和陈圆在车站别过,各自找了部三轮车回家。坐在三轮车上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妥,其实应该坚持送陈圆回家的,我想她一定也是希望的,因为她一人走时明显地脸上有些不快。我觉得我的感情实在不够细腻,但也许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陈圆没能真正地打动我。
回到家母亲激动万分,父亲本来严肃的脸也见到了难得的一笑,弟弟更是大喊大叫。他们一致认为我长胖了些,我听了很高兴,就像胖的人总是希望别人讲他苗条一样,瘦的人也总喜欢别人说他胖。我告诉他们我在校每顿午餐都要吃半斤的饭再加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父母都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午饭时我向他们汇报了一学期来的学习生活情况,当然和小晴的事打死也不敢提。我知道父母亲若是知道我做出这种事非晕过去不可,但对陈圆之事我也没说。母亲倒是一再强调现在是我可以找女友的时候了。她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她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必须是大学生。父亲显得更务实一些,他认为首要的条件是女方身体必须健康。于是我综合他们的条件并让他们放心,我一定会找个健康的女大学生来做他们的儿媳妇,父母亲对我这种表态感到很是开心。不过让他们感到不可理解的是为什么别的学校都放假了,而我要拖了这么多天才回来。于是我告诉他们学校放假了大家都很高兴一起在校里狂欢了几天。
睡过午觉起来,我给叶波和魏小田打了电话。他们是我的铁杆同学,两人都在省外大学读书。他们两人是属于那种我所指的读书恋爱两不误的聪明人,因此他们的高中生活远过得比我滋润,接触异性的身体自然比我早。他们曾经幸福到在一张大床上和四个女生翻爬滚打的地步。当然那么多人一起不可能真正发生什么关系。我的分析是这些男男女女在一张床上完全是借口两小无猜,同学无忌,乘机在对方身上满足自己一点小小的青春期渴望。但让我佩服的是他们怎么就能把这种羞于见人的念头通过孩童般嬉闹的方式自然化。这件事后来每每他们向我津津乐道时都搞得我无比懊悔。早知后来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他们叫我去玩时我就是拼着第二天不睡觉把前一天的读书计划给补回来也是该去的。而那张大床多我一个想来也不会塌,再说多了一个人空间就会更拥挤些,身体的接触面就更大些。
他们一接到我的电话无一例外地都把我痛骂了一通,责问我为什么今天才回来。他们的首先反映是我留在学校干坏事了,我听了不无得意地在电话里朝他们大笑。两人见我这种反应顿时兴趣大增,匆匆赶到我家要问个究竟。我觉得在家隔墙有耳不方便谈这些,于是搬出围棋与他们厮杀,相约晚上一醉方休谈个尽兴。两人不情不愿和我轮番下了几盘棋被我杀得大败,我取得前所未有的好战果愈发地得意,他们则辩称是心中有事,所以遭遇惨败。
渐渐地天色已黑,两人迫不及待拉着我找了个路边的大排档坐下。
第二十四节
我们要了热热的米酒,又点了些下酒菜,三人碰杯,一杯米酒下肚,一股暖气上涌,相视一笑,此刻真正感觉到一种放松,是到了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时候了。
魏小田眼神从镜片背后透出了一种急切,说:" 交待吧。"
我说:" 无它,等陈圆而已。" 这里要说明一下,我们三人在一起时,常常喜欢夹一些半文半白的话,以此来卖弄一些古文。
" 陈圆?你怎么和她勾搭上的?" 叶波问道。
" 有文化些好不好?什么叫勾搭,我和她可都是初恋。"
" 哈哈,你是初恋我们知,但她是不是我们就不知了。"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狂笑。
我想想也有理,我从没问过这是不是她的初恋,再说我把从菲菲处道听途说的舌头搅在一起的接吻法用在她身上时,陈圆也并没显得笨嘴笨舌。
三人在一起兴致奇高,一杯杯小酒下肚不觉得眼神有点迷离了,各自谈起在校的经历,当然话题总也离不开女人。因为女人可以让人兴奋,让人忘情,让人觉得很适合下酒,它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猛然发现自己已头晕。如果哪个小摊或是酒店想多卖些酒,最好在端菜上桌时,在桌边轻叹一声:"
唉,女人。"
武侠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开始总要被人打得半死,但总会有些奇遇,然后把那些按部就班注定没人运气好却老想争天下第一把自己练得半死的人又打得半死。我原以为我经历了和小晴的事,算是一桩奇遇了,至少在性经验方面可以在小田和叶波两人面前以后来居上的姿态神气地出现。没想到这两人本来就比我不干净现在仍然一点也不比我干净。小田在学校的经历和破破与吴飘简直如出一辙,当然也不好说谁剽窃谁,毕竟身居两地又互相不识,只能说不见得破破就是惟一讨大女人欢心的小男人。我想若是魏小田和破破同处一桌,可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会让吴飘好一番踌蹰了。叶波倒无可圈可点之处,完全是水到渠成,略微用强。惟一值得一提的是他清醒时比我胆大,我只能向酒借胆,清醒时对陈圆就不敢太出格,但他就是在清醒时和女方发生的关系,当然女方也仅是象征性地抵抗。
第二十五节
三人酒到酣处不免有些大呼小叫起来,甚至自己都觉得笑得有点浪荡了,引得一些好事的路人不免回头多看几眼。对于男人的眼光我们一概报之以白眼,对于年轻的女孩则借着酒劲挑逗性地和她们互看。也不知什么时候,陈圆和她一个女同学站在了我们旁边,我们三人竟没一人察觉。
陈圆拍了拍我肩笑着说:" 喝多了吧?"
魏小田一见陈圆显得比我还激动,一下就叫出了声:" 陈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叶波也不甘冷场,开玩笑却偏偏一点脑筋也不动,一下就捅到了陈圆的痛处:" 北方水土真养人啊,南人北相是富贵之相。"
我两手左右开弓狠狠在两人的大腿上捏了一把,酒到七八分不觉得力道没了分寸,两人杀猪般地大叫了起来。
陈圆一把把我拉到了边上,沉着脸说:" 你也不用捏,你和他们什么都说了吧?"
我只好点点头说:"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也替我高兴。"
" 连,连细节也说了?"
我想只要没有当场逮到都可坚决不说。我说:" 没有,我只说我们好上了,但细节他们想也想得出来,他们有想像的权利。"
"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胖了,难看了?"
冷不防被陈圆讲出了我心中所想,我眼神有些慌乱赶紧避开陈圆的眼睛,但我仍嘴硬,说道:" 没有,我觉得你没有变化。"
陈圆冷笑道:" 哼,骗人也骗不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完还不待我回过神来,拉着她的同学拂袖而去。
我怔怔地呆在原地,魏小田和叶波也怔怔地看着我,三人就像兴奋地伸长了脖子的公鸡被人浇了一头的冷水,刚翘起的羽毛立马耷拉了下去。我不明白事情何以会发生得这样地突然,说吵就吵说走就走,一点兆头也没有。刚才三个男人还喝得兴高采烈,来了一个女人就把气氛给破坏了,女人可以让男人兴奋,但同样可以让男人沮丧。
魏小田和叶波走过来拉了拉我小心翼翼地说:" 兄弟,不怪我们吧?"
我摇了摇头。本来对陈圆从见面起就一直觉得隔着一张纸,总认为和她会有结束的一天。虽然今天来得突兀,多少让我在老友面前有些难堪,但说实在心里并不痛,只是感到猝不及防的诧异而已。
三人回到位上继续喝,看着魏小田和叶波颇感内疚的神色,我拍了拍两人的大腿,算是对刚才捏他们大腿造成疼痛的安抚。我举杯道:"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喝!"
两人大受感动,分别在我的左右大腿狠狠地拍了一下,就差没把我一把给抱过去了,接着涨红着脸叫道:" 好样的,这才叫兄弟!"
被两人这么一拍一嚷,我顿觉血气混着酒精一起直冲脑门化作豪情,仿佛自己真是不重女人只重义气的古代侠士,而手中的筷子就是大侠手中的剑。我举筷朝天一指,嚷到:"
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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