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
   —李凉
第二十三章 噬血魔典

  丐帮,苗疆分舵堂口。
  一间全由花岗岩筑成,坚固巨大的石屋里,此时一片肃静。
  白烛无言地闪动着垂泪的火花,素香围绕着蒙蒙的烟雾,冥纸在火盆中化成灰尽转着旋儿飞升天际云端。
  灵堂的影象,永远是凭般凄迷的令人不忍卒睹。
  由于,赛孔儒林智奇是丐帮中,身份、地位和年龄俱高的九袋长老,所以,他死後更是倍受哀荣。
  如今,在苗疆一带,所有的丐帮弟子,全都赶回来奔丧,近四十名的老少乞丐,个个身戴重孝,跪满一屋,在小仙为首的带领下,虔诚心伤地加以祭拜。
  在无限的哀思中,丐带众弟子们,环绕着那口上好的柳杉棺木,轮流上前,对长处眠于棺木内的长者,做最後的瞻仰和告别。
  终于,在沉重庄严的气氛下,四名丐帮弟子,缓缓地合上棺盖,关住死者和生者最後的连系,从此阴阳两界,幽冥永隔。
  在小仙和小天的目送下,在所有丐帮弟子压抑不住的低泣中,棺木由四名丐帮弟子抬着,送上石屋外早已等待的双辕马车中。
  小仙和小天二人,尾随着棺木,步出石屋,看着丐帮弟子小心谨慎地装载棺木。
  小仙回头,对一名年约四旬,削瘦精干的七袋舵主,询问道:“张舵主,是由你亲自扶灵回总舵吗?”
  丐帮苗疆分舵舵主,外号闪腿的张永诚恭身答道:“是的,属下将亲自护送长老的灵枢回转洞庭湖总舵。”
  小仙点头道:“很好,路上要小心,记得回君山之後,告诉我帮上师兄,就请他先将林爷爷停留在总舵内,让全帮上下追悼一番。等我们的事办完,会尽快赶回总舵,亲自送林爷爷回南海神龙宫。”
  闪腿张永诚,黯伤道:“属下遵命。”
  小仙略一沉吟,突然问:“张舵主,你可知道风雷潭位于何处?”
  张永诚皱着眉,寻思道:“据属下所知,苗疆似乎没有这个地名!”
  小仙不解地望向小天,小天"喔!"的轻喔,接着问:“张舵主可知道,传言看到金鹰的老苗子,是住在何处?”
  张永诚恭敬道:“据属下所知,他住在把边江附近的小村内!”
  “把边江!”小天和小仙两人,再次面面相觑,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在何处的一条江。
  张永诚淡笑着解释道:“把边江,是在苗疆酌内陆,那里所居,均是生苗,由于内陆地带,丛林险恶,毒瘴层蔽,除了少数末开化的生苗之外,几乎没有人烟。”
  他接着略带担忧问:“古少爷,你和小长老难到要到那里去吗?”
  小天眨眼道:“如果必要的话。”
  小仙却问:“张舵主,我要你注意紫微宫那群人动向如何?”
  张永诚道:“回小长老,紫微宫等人,此时停在札哈巴的村里,他们也在到处打听金鹰和风雷潭的事。”
  小仙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他们知道呢?:那个包打听,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到风雷潭这地名?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小天不以为然道:“他如果骗人,那么包打听在江湖上就不会如此出名,做生意是得讲信用的呐,我想,这风雷潭,大概是从苗疆翻译过来的名称。”
  张永诚摇头道:“不太像,风雷潭的苗语应该是巴奴札哈塔,可是也没有这地名呀!”
  小仙灵光一闪,拍着手道:“说不定是生苗讲的土话,张舵主,你所知的苗语,和生苗的苗语一样吗?”
  张永诚双目一亮道:“有可能,我所知道的苗语,和一般内陆生苗所说的苗语完全不同,林长老就懂得生苗土语,所以才能和把边江的之苗子沟通。”
  小仙叹道:“可是来不及啦!我们没时间问林爷爷有关老苗子金鹰的事,如今永远都问不到啦!”
  小天问:“张舵主,你可知道有谁能懂得生苗语,可以在我们进人内陆时,当我们的向导和帮我们做沟通吗?”
  张永诚为难道:“这……恐怕没有,否则,紫微宫的人马,也不会在此逗流了那么的久。”
  “也对!”
  小仙看看天色,想想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于是挥挥手道:“张舵主,时候不早,我看你就早点上路吧!”
  “是!"张永诚躬身而退,对候立一旁的丐帮弟子一挥手,纷纷跳上马车,他便亲自做上驾驶座,再度对小仙抱拳致意後,"哟喝!”的一吆喝,挥起马鞭,在"得得!+-*/的马蹄声中,赶马上路。
  小仙和小天两人,静静停立,目送马车远去,直到马车失去踪影,两人才同时调过头,相对一望。
  小天无奈道:“看来!剩下的路,咱们得自个儿闯啦!”
  小仙耸肩道:“好像是这样子啦!”
  小天嘻嘻笑道:“那么,我建议在咱们进去那中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以前。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享受一下如何,小仙总算露出,自老乞丐林智奇死後的第一个笑容,她俏皮地扮着鬼兜脸道:“有道理,有福能享就需享,莫待无福可享哀哀叫!”
  小天微微一笑,喜见小仙逐渐自伤痛中恢复正常。
  他高兴地轻捏小仙的香肩,传达着无言的欣慰,很自然地,小天将手搭在小仙的肩上,将她带回石屋内。
  这次,噢!小仙没有忸忸怩地推拒或闪躲,看来,她是已经习惯这种第三类接触。
  纵谷、绝崖,怒江、莽林、瘴气氖氯、人兽绝迹,这就是小天和小仙连日来所见,一成不变的景象。
  他们两人假装自己深山隐士,游荡在远离文明的苗僵内陆地带,像煞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闯,希望不小心撞见金鹰或风雷潭。
  可惜,连日以来,两人唯一的收获,就是小天的行囊里,多了些中原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除此之外,金鹰,仍然躲在那个云深不知处。
  风雷潭吧?还是风雷潭三个没有意义的字。
  没有收获的日子,总叫人气闷,但是,这种定理并不适合用在小天他们身上,因为凭他们两人,在这一片广大诡异难测的异域,似乎不愁没有新鲜事可干。
  两人不时地玩玩躲猫猫,来场山林追踪,或者,算算时辰,故意站个风水绝佳的地里位置,慢慢看着五彩的瘴雾弥漫,缓缓将白己裹进迷蒙之中,五彩的大地别有一番乐趣。
  当然,那是因为有小天的医术和避毒丹,所以二人才放心大胆地玩珍命。
  午时,日正当中,阳光却难以透入小天他们现在所在的原始森林内。
  小仙跟在小天身後,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她正陪着小天采草药,长时间的相处,使得小仙学得不少医药上知识和技巧。
  但是,此刻的小仙,那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并不挺认真地在找些什么,看她滴滴乱膘的眼神,和不时无聊地搔搔头耳,扯扯山藤野草,就可知道,她对寻找草药这件事,已经失去兴趣,觉得索然无味。
  小仙终究不耐烦道:“小天,我肚子饿啦!咱们今儿个的午餐,吃什么东西?”
  不知从何时起,兄弟或哥们儿这种字眼,早在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的遗忘下,被丢得老远老远。
  如今,小天总是以一种略带娇宠和关爱的态度,承担起打点照料食,衣住,行有大小事宜,宛若一家之主。
  只是,莽莽懂懂的小仙,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种不同的改变。
  一切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好像两人现在的相处的方式,才是天经地义的正确人生。
  小天正埋首在一堆阴湿腐朽的落叶杂木间,闻言之后,他头也不回道:“喔,等一下!”
  待他站起身来,手上正拈着一株颜色金黄,细如面线,光秃无叶,开着银亮花绒的不知名小草。
  他兴奋道:“小仙,你瞧!这里有株金钱银绒,他是难得遇见的治伤良药,不论多重的内伤,吃下这玩意儿,保证药到病除,一个时辰内就可以痊愈如常。”
  “喔!”小仙不挺有兴趣地瞄着他手上的金钱银绒,咋牙道:“可是我现在是肚子饿,不是受内伤,它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处。”
  小天哑然失笑收起金线银绒,他拍去手上的污泥,眯眼瞧瞧天色,轻笑道:“原来这么晚了,难怪你会叫肚子饿,来吧!我们四处看看,今天老天爷不知道替咱们准备着什么;样的午餐”
  他很自然地拉起小仙的手,往莽林深处,某座叮咚作响山泉走去。
  小仙边行边更正道:“不是老天爷替咱们准备午餐,你应该说,是这座鸟不拉屎的鬼丛林,提供咱们吃野味的机会。”
  小天拨开挡路的树枝,轻声呵笑道:“无差啦!只要有得吃就可以。”
  三转两转,两人走没多远,就看到一座迷你级的小瀑布,和瀑布下方一个浅浅的水潭,水潭因为瀑布的冲激,正泼溅着细碎的水珠,偶尔透树而过的阳光,映着水珠,幻出一弧小而弯的迷你彩虹。
  小天放开小仙,径自打量着四周,小仙早就大步上前。就着水潭漱洗一番。
  忽然,小天眼睛停在瀑布左方,一处老藤如蛇的山壁上,叫道:“小仙,快看!咱们的午餐有着落啦!”
  小仙猛抬起火,像落水狗般,甩去脸上的水珠,她举起衣袖抹把脸,顺着小天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约有二丈高的山壁上,正长着两颗如拳头大小的珠红果实,仔细地再看看,珠红色的果皮上,还有一圈圈灰白色的细纹。
  小仙讶然道:“是龙涎果耶!”
  小天得意笑道,"不错!而且是罕见的并蒂龙涎,这下刚好,咱们一人一颗,谁都不用饿肚子了。”
  小仙侧头斜睨着龙涎果,双手抱胸地打量道:“传说龙涎果是吃灵蛇的口水长大的,我怎么没看到蛇呢?”
  小天目注山壁,凝神观察许久,方指着龙涎果上方一尺,道:“瞧!那里不是有一道裂缝,蛇可能就躲在裂缝里。”
  小仙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迷糊道:“没有呀!哪有裂缝,我怎么没有看见?”
  小天干脆将她拉到自已胸前,搭着她的肩,指着山壁说明:“看到龙涎果正上方一尺左右段?那里有两条扭在一起,像麻花一样的山藤,有没有?”
  小仙仔细看过之後,欣然点头,表示看到了。
  小天继续道:“在山藤右边一点点,有道黑影的影子,是不是?”小仙拼命看,然后恍然大悟,猛点着头。
  小天拍拍她的肩膀,满意地呵笑道:“不错!孺子可教也!就是那道黑影。”
  小仙怀疑道:“那道黑影就是裂缝?我怎么看不清楚?”
  小天哧哧笑道:“你要是看清楚,功力就和我一样啦!”
  小仙撇撇嘴,不以为意道:“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摘龙涎果呀!你不是嚷着肚子饿吗?难道你不想吃?”
  “吃当然想吃,可是没人上去摘嘛!”
  “呵!要我效劳就说一声,何必假惺惺,真是!”
  “嘿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大是也!”
  “去你的!少来。”
  小天踢踢脚,抖抖臂,轻喝一声,腾空蹿向山壁上的龙涎果。
  就在小天到达山壁前,突然自山壁的裂缝内,闪电般蹿出一条身如海碗粗细,头大如斗,蛇信殷红,蛇目碧绿阴森的巨蟒,飞噬向凌空扑至的小天。
  若在以前,小仙一定会叹叫道:“哇噻1好肥的一条蛇!”
  可是,自从进入苗疆内陆迄今,小仙他们两人,已经见识过太多的巨蛇,最大的粗如水桶,一个头足足有水缸大,眼前这条蛇,只勉强算得上是中号的尺码,实在引不起小仙的惊呼。
  小天人在空中,看到巨蛇自裂缝蹿出,很满意自己的判断正确,于是,他凌空一扭熊腰,轻松容易地躲开蛇口。
  突然,晴空下,电芒一闪倏灭,正转向追击小天的蛇头,被一股血红的喷泉,托高丈馀,划过天际,落入森林某处。
  正当血泉化作漫天的血雨洒下时,小天已经左手托着龙涎果,右手拉着小仙的柔荑,掠出三丈开外,避开倾泄而下的血雨。
  他们两人看着血雨飞溅,好像欣赏雨中即景般逍遥自在,根本未将方才发生的事当做一问事。
  待血雨落尽,小天拿着龙涎果,走回小瀑布清洗一番,才将这百年难求的珍贵果实递给小仙。
  小仙深深嗅着清香四溢的龙涎果,大呼:“好香喔!”在胃口大开之下,咬破果皮,一股清凉甜甜的汁液,顺着小仙的喉咙溜下腹内,小仙乐得直呼:“好吃!好吃!”
  最後,她干脆连干瘪脆薄的果皮,一并塞人嘴巴,品尝果皮的芳香和微酸。
  小天早就一口将龙涎果吞下肚,美味之馀,使得他砸着舌。四处溜眼,巴不得能再找颗龙涎果来吃,那副馋相,看得小仙忍不住咯咯直笑。
  忽然——
  小天举袖扇道:“呼!好热!小仙,你有没有觉得?"她一回头,才发现小仙已经盘膝坐下,正在运功吸收龙涎果的效力。
  龙涎果乃旷世奇珍,常人吃下可以延年益寿,练武之人若吃得,可以增加内力。
  只是,龙涎果禀性至热,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吃完了事,若没有相当功力的引导,难免在吃下龙涎果之後,会因为血管随不了药力的冲击,爆裂而亡。
  由于小天的内力通神,所以他只觉得有一点点热而已。
  但是,小仙就苦了,拼得全身功力,总算抑住龙涎果药效发作,却已经热得一身是汗,满脸通红。
  她正要费力地引导龙涎果澎湃的热劲时,突然,由百会穴传来一股绵延强劲的内力,让她轻松地接受龙涎果所引发的劲流。
  小仙知道,是小天在帮自己的忙,于是安心汇合小天的内力,径自调息运气,沉稳地入定而去,
  良久。
  小仙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日已偏西,天际一片诡异的殷红,林内已渐昏暗。
  小天正盘坐在自己的对面,两人目光一触,小天漾起一咪温熙的笑意,对她眨眨眼晴,呼!
  小天道:“起床喽!咱们找观光旅馆休息去。”
  小仙嘻嘻一笑,伸出一手,让小天将她拉起来,她拍拍屁股,一身精力充沛,神采燃然,意气风发,挥着手笑道:“走!”
  说着,小仙率先奔出,看她轻轻一晃香肩,人便到了十馀丈外,哦!功力大进。小天呵呵轻笑,身如行云流水,大袖轻拂,即刻和小仙并肩而行,落日的金光,在两人脸上投下一抹跳跃的霞彩,将两人皆俱俊美逸秀的脸谱,染画的更见深刻,隐约中,可以看见二人初入江湖时,所没有的成熟和老练。
  的确,他们都长大了!
  小天所谓观光旅馆,其实不过是个半山的石洞。
  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石洞,在此丛林密布的蛮荒地带,到处阴湿闷腐,入夜之後,各种讨人厌的长蛇毒物,更是跑出来纳凉、溜达,想找处干燥又不受这些小动物打扰的地方,还真不容易。
  所以,半山上这个不挺宽敞的洞穴,可真是名符其实的观光旅馆。
  巧的是,离这洞穴不远,就有一条水势涛涛,澎湃汹涌的大河,被小仙看上眼,选做入浴之所。
  小天深知小仙水功高明,仍然一再叮咛要她小心,才放她下水去清洗,为了避免小仙的尴尬,小天交待完毕之後,径自去准备今天的晚餐。
  小仙在宽心暗喜之余,永远不会知道,小天是故意避开,而非每次她洗澡时,都那么凑巧,小天有事要办。
  等到小仙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回到洞穴里,小天已经在河的另一边洗过一个舒畅无比的好澡,正将一只剥完皮,清洗干净的野味,架上火堆上,仔细地薰烤着。
  小仙一屁股坐在火堆旁,看着不徐徐滚动叉着野味的支架,小仙好奇地问:“小天,今晚吃的这只野味,是啥玩意儿?”
  小天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用四只脚在地上跑的就是啦!”
  小仙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却也不以为意地拿起地上小天调好的佐料,帮忙涂抹着。
  喔!好香!管他什么野兽,烤过之後,还不是一样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小天徒手撕下一大片熟透、香透的肉片,递给小仙,小仙搓搓手,喜滋滋地接过来,+-*/哎呦!!"一声,将肉片高高抛起,原来是,她一不小心被烫着,适时,小天掣出泣血金匕,眼明手快地叉住肉片,再次递给吮着手指的小仙。
  小仙嘟嚷道:“有匕首干嘛不早点拿出来用,害人家被烫了一下下。”
  小天嘻嘻一笑道:“故意要害你的嘛!”
  小仙一口咬上肉片,闻言娇嗔地瞪他一眼,看在有肉可吃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小天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肉,一边舔嘴咋舌道:“喔!好吃!看不出这片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倒是有不少值得一吃的东西。”
  小仙忙的没时间讲话,只有猛点啃着肉骨头的脑袋瓜子深情同感。
  忽然——
  传来阵阵带着一股特异情调的皮鼓和铃笛之声,似远似近,飘忽不定的声音,诡异而慑人心弦,更隐约夹杂着喧哗的人声,像在庆祝什么般的热闹。
  小天皱着眉头道:“奇怪,这左近十里方圆之内,并没有人烟或部落,这是怎么回事?”
  小仙抛开啃完的骨头,抹抹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小天点点头,三两口塞下手中的肉食,站起身来,灭去洞内的火堆,和小仙跳下半山高的洞口,往声音来源处夺去。
  夜黑如墨,天空中没有星光,没有月亮,只有无限的黑暗。
  原本该是沉睡的树林内,此时竟闪烁着点点的火光。
  看那明灭不定的光点,就为自地狱的幽灵鬼魂,正眨着恶毒的眼睛。令人好不舒服。
  小天和小仙二人,轻巧地掩近树林,当他们两人看清眼前的影况时,不由得暗自一凛,心惊不已。
  此刻树林内约有一、二百名,衣衫彩艳,打扮古怪诡异,脸上刺青,目光阴沉狠辣,手持长茅、弯刀的生苗,口中发出呱噪刺耳的桀桀怪吼、围着另一小群,打扮类似,但服饰炯异的苗子,悍然无情地攻击着。
  人数较少的那群苗子,在漫大如雨,暴似飞蝗的吹箭攻击下,正一个个身如刺猥,被扎满细小利箭,倒地而亡。
  但是,尽管他们的人数正快速地减少,然而众人却没有畏惧退却之意,他们不断地投射出短茅和吹箭,奋力地抵抗着。
  虽然如此,看情势的发展,如果没有人对这群被围的苗子伸出援手,只怕他们死绝死光,是必然的趋势。
  忽然,在被围的那群苗子中间,一个年轻的嗓音响起,咭哩呱啦地不知叫些什么。
  此时,小天他们才发现,被围的这群苗子、竟是以肉身围成一堵人墙,将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浓眉大眼,长相潇洒的少年苗子,护在中间。
  他们听完少年苗子的话,全都坚决的摇头反对,只是加紧反击敌人。
  小仙扯扯小天的衣袖,低声问道:“如何!”
  小天指着少年苗子,轻声道:“我看他蛮顺眼的,而且,那群被围的苗子们,都很有种,知道必死,也不放弃抵抗,我喜欢这种人。”
  他咋咋舌,接嫂:“你瞧外面那群生苗,一个个长的像凶神恶煞般,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尤其那个带头的老苗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还一副神气要命的德性,真他姥姥的恶心,这种人老不教训他,天下岂有公理的存在。”
  小仙呵呵笑道:“意思就是,干啦!”
  小天眨眨眼,笑道:“上!”
  他们两人,同时凌空而起,扑向战场,小天一声轻啸,鼓衣如翼,不避吹箭利矢的攻击,宛若流光曳空,直取他看不顺眼的那名老苗子。
  无数晶莹如磷的箭矢,被他的护体神功,挡在周身三尺开外,缓缓坠地,无法伤他丝毫。
  这群生苗曾几何时,见过如此神奇的事,他们还以为小天有鬼神相护,吓得哇哇乱叫,四处逃躲,生怕不小心碰到他会遭厄运。
  小天大笑着挥掌冲向人群,掌过人倒,四野一片哀鸿惨号,买的老苗子,口中哇啦哇啦地吆喝着举起长茅射向小天,被小天轻轻松松接人手中,反射回去。
  老苗子倒是机警的很,连忙趴地一滚,躲过一劫,他身後一名生苗,就成了替死鬼,被长茅穿胸而过,钉死在当场。
  就在小天四下追击着那个带头的老苗子时,小仙宛如苍鹰猎兔,直扑向被围的少年苗子,她嘿然大笑,凌空出掌,掌若狂涛,轰然卷掠大地,将围攻少年苗子的生苗,打得满地翻滚,即时止住他们对少年苗子的扑杀。
  少年苗子身旁,只剩下疏疏落落的五、六人,正当他们以为死定的时候,不料,小仙宛若天神,自天而降,一举解除他们的困境。
  于是,少年苗子精神大振,提出腰间镶有块丽宝石的弯刀,对空发出狂吼,率先冲向原来围攻他的敌人。
  其他苗子,见自己少主人神猛地攻击敌人,连忙跟上,护在少年苗子左右,刀起刀落,利落地砍杀敌人。
  原先占有优势的生苗,因为小天他们的加入,使得战况突变,好运直转而下,被打得落花流水,惶惶如丧家之犬,到处闪躲奔逃。
  小仙在解除少年苗子的危机之後,一扭身,落向人群最多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天旋掌尽情地挥扫而出。
  反正,除了她以外,通通是敌人,杀就对啦!使得原本还算镇定的生苗们,此时就像热锅上的玉米花,乒乓迸跳不停。
  哎哟哟!
  惨兮兮!
  哎天抢地,喊爹叫娘,连滚带爬,四肢着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其是乖乖隆地咚,大蒜炒大葱!好个热闹滚滚的大锅炒运动。
  而小天,就像猫捉老鼠般,戏弄着老苗子。
  刚开始时,老苗子还能保持酋长的样子,颇为威武尊严的抗拒小天,直到他摘清楚,小天非杀他不可时,吓得他将装出来的威像,往地上丢,屁滚尿流地站在人堆之间,躲避小天的追击。
  小天嘿嘿直笑,抖手便是酷厉的斩雷掌,离着三、五尺的距离,虚空破掉围在老苗子身边那些生苗的脑袋。
  这一下子,生苗更加如遇鬼神,纷纷跪在地上,向小天磕头,不知道他们是在求饶呢?还是在虔诚地膜拜?
  不过,小天倒是宽大为怀,跪下的一律免死,还不时拍拍这些矮了半截生苗的脑袋,表示放生。
  生苗看出端倪,纷纷效法前人,"扑通!”往地上一跪,“咚咚咚!”地磕着响头,以求免死。
  最後,树林内的人影,渐渐减少,名苗子几乎无处可躲,他只好学族人往地上一跪,磕起头来。
  小天待他抬起头,不悦地抿长嘴,猛摇其头,表示不接受老苗子的祈求。
  老苗子哇啦哇啦地哭诉着,左腰间解下一支通体透明,晶莹可爱的旱烟杆,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
  小天皱着眉,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问事,但是看起来,是老苗子在递降表,小天想想,不为已甚地大走过去,拿起老苗子手上的透明旱烟杆,想要饶老苗子一命。
  就在小天受降之後,回努要走向小仙的同时,老苗子突然蹿起,手中握着一柄蓝汪汪的淬毒短刀,狠命刺向小天身後。
  这简直是他妈的不要脸的偷袭,少年苗子在小天问身时,已经惊觉地大叫着,小天仿若末觉,依然背向老苗子,自在地前行。
  老苗子的脸上,泛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狞笑,用尽吃奶的力气,一刀戳下。
  一声闷吭,小天就像被蚊子叮到般,懒洋洋地回过身,斜睨着跌坐于地,哀喘不止的老苗子,那柄淬毒的短刀,落在老苗子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闪着冷冷蓝色。
  老苗子看着小天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颗心掉进冰窖之内,身子不可察觉地微微颤抖着,他死也没料到,方才一刀,不但没有杀死小天,反而将自已的右臂震断成数戳,此时正软软地垂在地上,而他以左掌托地,带着无限恐俱,一寸寸往後挪移。
  小天早在老苗子跃身而起时,就已经知道这名老苗子耍诈,自背後偷袭,他故意要整整老苗子,所以才装成不知道,却在老苗子刺向他时,以金刚护体神功的威力,震断老苗子的手臂。
  此时,他以一种可怜的眼光,睇着後退的老苗子,脸上依旧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轻轻摇头,惋惜道:“本来,我已经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惜,你改不掉阴险狠诈的个性害死你喽!”
  老苗子虽然听不懂小天说些什么,可是从他的眼光和表情,已经猜到自己的命运会很惨!很惨!
  老苗子只有哆嗦拼命後退,一边摇头,叽哩哇啦的喃喃有词,不外乎,希望小天饶他一命。
  但是,机会虽有,却是稍纵即逝,人生有些错误,是犯不得的,老是犯着,只有陪着上老命。
  小天的俊脸,倏然一冷,他面无表情地左手猝地,在老苗子尚末警觉以前,一股如刃的掌劲,无情地砍上老苗子的颈脖,将老苗子那颗好大的头颅,一掌斩断,随着喷涌而出的热血,飞上高空,却又"砰”然落地,滚了两滚,就寂然不动。
  其他生苗们,瞪大眼,张大口,状似痴呆地楞在那里,在他们的心目中,小天已是魔神的化身,才能如此离奇地逃过他们酋长的偷袭,才会如此狠酷地致老苗子于死。
  他们全体,心服口服地跪拜着他,口中喃喃着小天听不懂的蕃仔话。
  小天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众苗子惊惧地抬起头,目光畏缩地看着他。
  小天挥挥手,要这群生苗滚蛋,生苗们如获大赦,不到一分钟,全部陷入黑漆的夜里,不知所踪。
  小仙高兴地为他鼓掌喝彩,猛吹口哨,以示祝贺。
  小天满面春风,抡着透明旱烟杆,潇洒地走向小仙和少年苗子。
  少年苗子连忙迎上,双膝一弯,就要往下跪,小天双眉上扬,一挥衣袖,硬是托住少年苗子下跪的身体,小天伸出手,笑嘻嘻地拉直少年苗子,不知道该如何沟通才好。
  少年苗子楞楞地看着小天微笑的脸庞,忽然地激动地拥抱小天,然后不知道哇啦些什么,当他推开小天时,他也是满面微笑地猛拍小天的肩头。
  然后,少年苗子,从自已的脖子上,解下一条串着些五彩纹石的项链,挂在小天的脖子上,这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椭圆蓝色的饰物。
  小仙见状,拉拉少年苗子,少年苗子询问地转过头,小仙指指小天胸前的项链,再指指自已,表示她也要一条。
  少年苗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他会意地解下胸前一条,以兽牙串成的项链,钝在小仙的颈上,小仙高兴的呵呵直笑。
  笑,往往是人与人之间最易缩短距离的沟通方式。
  少年苗子和他身后仅存的五名大汉,相互对望之后,拉着小天和小仙二人的手,愉快无比地敞声朗笑。
  他长臂一伸,一手揽住一人,拥着小天和小仙,往树林某处走去。
  小仙探头看看小天,笑道:“小天,咱们好像交上一个朋友耶!”
  小天呵笑道:“大概是吧!”
  少年苗子好奇地听着他们二人对话,一脸的迷惑和茫然,小天他们见他那模样,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
  少年苗子看着他们二人大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他们笑的这般的开心,他也跟着哈哈大笑。
  于是,嘻嘻嘻!哈哈哈!谁也搞不清楚笑些什么,反正很好笑就是啦!
  一行人笑着走出树林,少年苗子宛如识途老马,领着二人自在地穿梭在黑暗中,知够之后,少年苗子指着自己道:“卡沙!”
  “卡沙?”
  “卡沙!”
  小天恍然大悟,他指着少年苗子,道:“卡沙!"少年苗子高兴地点点头。
  小天便指着自己介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侧头重复着。
  小天愉快地点着头,再次指指自已道:“小天!”
  少年苗子忽然双眼一亮:“天?他手拍着漆黑的天空,询问般盯着小天。
  小天高兴指着他的背,笑道:“你懂汉语嘛!对,就是天!”小天指着天空,再指指自己,拼命点头重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卡沙,高兴无比地叫着,同时更形熟络地拍着小天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卡沙转过头看着小仙,小仙会意的自我介绍道:“小仙!”
  “小……"看来卡沙对汉字,只懂这么唯一的一个天字。
  “小仙!"小仙不厌其烦,再次缓缓的重复说着。“小——仙!”
  小仙点头:“小仙。”
  卡沙跟着点头,道:“小仙。”小仙。”哈哈……”
  小仙自己和其他人,忍不住再次嚣张地仰天长笑,不知不觉地,山林里已经响起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一些早起想吃虫的鸟儿,正得意地告诉众人,它已经起床喽,众家虫仔们,随人顾性命,它准备吃早餐啦!
  天空的黑幕,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缓缓拉开,褪去黑暗之后,便是一抹淡然清鲜的乳白,晶莹如明月般的露珠,闪烁着短暂的生命之光,薄薄游动的晨岚,像煞刚刚换下黑衫的小精灵,等不及的,在山里林间四处飞跃戏耍,仿佛一探手,便可以将它捉在手心里把玩。
  然而专注于这次有趣地自我介绍的人们,似乎没有察觉周围的改变。
  当然嘛!他们正沉醉于体会对彼此所增添的好感之中,哪有时间注意其他的事。
  好像生来就该成为朋友般,小天和小仙、卡沙三人,好玩地一次再一次地互唤着新认识的词字,以有限的字汇,无限的感情,带著咯咯地笑声,做着嬉笑的沟通。
  只要是有心,言语上的障碍,并不能阻挡住朋友之间浓烈的友谊交流。
  桃花谷,一座触目尽是桃树的山谷。
  山谷,在苗疆内陆,到处可见,而且几乎是三步一小谷,五步一大谷,多的像地摊货似的。
  可是像眼前这般,满坑满谷都是桃花树的山谷,却是绝无仅有,稀奇的不得了。
  更难得的是,桃花谷内,成千上万株的桃树,全是老天爷无心的杰作,而不是人工有意的栽植。
  现在这时节,正好刚过大暑,天气热的像烤炉,晒得人会滴油,照理说,这种热死人不赔命的时候,根本不适合桃树开花。
  但是,此时此地这座畸形的桃花谷,却在花海缤纷,绚烂无比,甚至桃花上还果实累累。
  一望无际,辽阔无垠的桃花,开的嫣红,开的耀眼,开的迷人,更开的有够离谱。
  足以淹死人的花海之中,隐隐的,露出一截屋宇,或一角荷墙,就在花海下面,竟是幢幢交相比邻的石屋,倚谷而建,占地极广。
  落花,为这一栋栋气息威猛悍然的石屋,披上几许柔媚,这情调,就宛如一个粗厉狰狞的巨人,穿着一袭艳丽的彩衣。
  如果不去看它的不伦不类,倒是挺可爱的呢!
  一条自山顶旖旎而来的小溪,横着切过桃花谷底,成为桃花谷最重要的水源。
  这条溪,恰巧在谷底深处,有趣地打个转,圈起一大块地皮,而地皮中间,座落着桃花谷内,最大的一栋石屋。
  建屋人仔细的心思,将沟浅的小溪,用做石屋的护城河,虽不够深矣,然而韵味却是十足。
  这幢巨形石屋,正是世居桃花谷的喀什尔族酋长之屋。
  小天他们被招待在这巨大石屋内的一间房间里。
  小仙倚在铺设著兽皮的石榻上,吃着硕大多汁的桃子,形态自在逍遥,而且,喔!凉爽的很呐!
  小天感兴趣地打量着屋内,异地风味浓厚的装潢。
  这石屋以桃花心木制造一张沉厚的木门,门上无漆,清晰带旋的木纹,就是最佳的图饰,左侧一扇采光良好的方形小窗,窗外瑰丽缤纷的桃花,是现成的墙画。
  屋内的家具,除了那张以黑色大石砌成,垫着厚厚金丝猿皮褥的石床,全是以桃木制成,沉厚之中,带有朴实的味儿。
  石床上的墙壁,挂着一张黑熊皮,熊皮对面的墙上,是色彩艳丽的茅箭弓刀,显示这原是一间英勇战士的寝房。
  不错,这本来是卡沙住的地方,他特地让出来招待他的两位救命恩人。
  就在小天环视着周围的时候,木门传来"喀喀!"低哑,有礼的叩门声。
  小天习惯性地回道:“请进。”
  门外半天不见动静,然后再次响起敲门声,小仙懒懒道:“你忘了,这里的人听不懂咱们的话呐!”
  小天哑然失笑地轻拍一记后脑,快步走向木门,"咿呀!”拉开沉重的门扉,门外,迎面而来的是卡沙那张英俊的黝黑的笑脸。
  小天将卡沙拉进屋内,自顾自个道:“哎呀!才一到你家,你就跑哪儿去,把我们丢在这里,像什么话嘛!”
  他一把将卡沙按坐在椅子上,卡沙却摇摇头站起来,反手拉住他的手臂,同时对小仙招招手,比比屋外。
  小仙聪慧的大眼一眨,指着门道:“要出去?"她以询问的表情,配合口气,手势,明白地传达出自己的意思。
  卡沙愉快地点点头,再次招手,拖着小天往外走去。
  小仙"呼!"地蹦上前,像和大哥哥在一起般,自然地拉着卡沙伸出的大手,三个人,一起走出屋外。
  屋外,有四名庞然大汉,全付武装地两两分立左右两旁,一见卡沙和小天他们出来,连忙握拳为礼,卡沙径自向前行去,带着小天他们,走过小溪上,以石板铺成的石板桥,朝着大石屋右前方,一栋小屋的方向而去。
  四名护卫,亦步亦趋地随行三人之后。
  来到小屋前,小屋的单扇门扉,早就敞开着,像是专程等候三人到临。
  卡沙左手拉着小仙,右手拖着小天,招呼不打,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屋里,尾随的四名护卫,跟到门口,便停下脚步,再次二左二右地站起卫兵来。
  只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卡沙的身份,不但高贵,而且非常重要。
  小屋里,只有一个长方形的炉池,炉池之后就地铺着兽皮,其他别无他物。
  一名瘦小干瘪,老的早该在一百年前就进棺材的老巫师,盘膝坐在兽皮上,"啪嗒!"、啪嗒!氛当中。
  卡沙的身份是够尊贵的了,可是此时他却形态恭敬,神色庄重地屈膝,单是跪在老巫师身侧,俯在老巫师耳边以苗语叽哩咕噜,沉声地说个半天。
  老巫师点点头,放下旱烟杆,抬眼看着小天和小仙二人,他的眼光,并不如小天他们所想的混浊黯淡,反而,那是一双神采依旧,却又深蕴着浩翰智慧、明亮清澈的眼眸。
  老巫师扯着皱瘪无牙的嘴,露出一个大概是笑的表情,他操着生硬的汉语,沙哑地道:“小酋长说,你们救他的生命,他要谢谢你们。”
  “呀!”小仙和小天同时惊呼道:“你会说咱们中原话。”
  小天抚掌道:“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可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啦!”
  老巫师点着头,胸腔不住震动着发出低哑的"喀喀!"一声,搞半天,小天才弄清楚,原来老巫师在笑。
  小天暗忖道:“呵呵!这种笑声还真他姥姥的有够畸形呐!”
  老巫师"笑"过之后,缓缓地开口道:“我身为长老巫师,是为本族先知,会汉语,是应该的。”
  小仙高兴道:“这下可好,咱们有得聊啦!我对这里好奇的不得了耶!”
  老巫师将小仙的话,翻译给卡沙听,卡沙高兴地大笑数声之后,也说了一大段,要老巫师翻译。
  老巫师微微一笑,翻译道:“小酋长说,他很高兴你们喜欢这里,今晚,他要为你们举行一场族中的迎宾盛宴,将本族介绍给你们。”
  小仙好奇问:“长老,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们这一族,是什么族?”
  老巫师先翻译小仙的间题后,才沉缓道:“本族名字为喀什尔,汉语是鸟的意思。根据本族,历代长老的口语,本族的祖先,是为天帝,看管存放在神巫之山中,八剂仙药,并兼照管一座荧山上,一些黑色大蛇,身着黄羽的生命之鸟。”
  小仙和小天二人,听得津津有味,直点着头小天猝然问:“我们刚才出来时,看到每家石屋门口,都挂个一个木偶,上面有些图案,那是干什么的?”
  老巫师微笑道:“小天公子。你是介很细心的人。”
  他接着转头,以苗语对卡沙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才回答小天道:“那是开提,就是汉语所谓的图腾。也是我族独有的守护神,可以保护我们的族人,那些图案,就是喀会尔鸟飞翔时的形象。”
  “噢!”
  小仙突然找着小天胸前,卡沙所送的项链,问道:“这块蓝石头上面的图形又是什么东西?”
  老巫师瞥眼一看,淡笑道:“那也是喀什尔,但是,这只喀什尔,定要受过祈福仪式,法力强大的守护神。”
  老巫师微顿之后,接着道:“这条项链,是小酋长的标志,他将它送给你,表示你具有和他相同。可以指挥号令族人的权力。”
  小天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老巫师和卡沙,以苗语交谈,卡沙深深地点头,以真挚的眼光看着小天,对他抱以深遂肯定的湛然微笑。
  小仙待老巫师回过头,就扯着自己颈上的兽牙项链,急巴巴道:“长老,那我这条项链呢?有没有什么涵义可言?”
  老巫师眨眼道:“这是小酋长,亲自授猎所得,各种不同的野兽之牙,它代表着小酋长的勇猛和血汗,这表示小酋长,愿将生命交托给你,做为你即时解救他的回报。”
  小仙满意地拍拍项链,嘻嘻笑道:“长名,麻烦你告诉你家小酋长,就说我宁可要他的友谊,而不要他的生命,生命是很贵重,我负担不起呐!请他不要太客气。”
  老巫师转告小仙的话之后,卡沙激动地扭着小仙的手,哇啦哇啦地嚷嚷着,小天瞄着卡沙的动作,心中不知怎么的,不太高兴卡沙如此地吃豆腐。
  老巫师翻译道:“小酋长说,他愿意和你结为异姓兄弟。”
  小天故意重重一咳,不露痕迹地握起卡沙的手,将他拉离小仙的柔荑,假正经地问:“我呢?”
  卡沙大手紧紧握着小天,看着老巫师,等老巫师翻译后,哈哈笑着摇动他和小天紧握的两只手。
  小天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巫师,等待老巫师为他解答。
  老巫师扯开干瘪无牙的嘴,呵呵笑道:“小酋长将代表他的颈链送给你,就是将你视为兄弟呀!只有他的手足,才和他具有相同的统治权。”
  小天高兴地大笑,更有劲地上下摇晃着两人的手,笑道:“好极啦!咱们就这么说定,嘱!对了。”
  小天放开卡沙的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他打开锦囊,取出一条细碎的钻链,链上赫然悬着一块大小如拇指,颜泽乳白的椭圆形玉坠,坠上正面,雕有一尊坐佛,反面刻有"玉面金童"四个字。
  小天将钻链塞进卡沙手中,他对老巫师道:“长老,请你告诉卡沙,这条链子是我的信物,玉坠子上的佛像和字迹,都是我自己刻的,以后,他如果有机会到中原,他可以拿这条链子,去找翔龙社的人,不管有任何事,他们都会为他解决。”
  “翔龙社?”稳若磐石的老巫师,竟然面露惊疑,他双目紧盯着小天,慎重问:“是不是有翔于四海跨五岳,龙如青天腾无极之说,位于北六省那个翔龙社?”
  小天讶然道:“是呀!长老,你听过有关翔龙社的事吗?”
  老巫师直楞楞地打量着小天,许久之后,他嘘口气道:“天意!这是天意!难怪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有些面善,原来!你竟是古当家的儿子!”
  卡沙和小天他们一样,看着神色古怪的老巫师,卡沙以苗语飞快地讲着,似乎在询问老巫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巫师楞然之后,恢复沉稳的脸色,回答着卡沙,他们二人就叽哩咕噜地开讲起来,搞着小天和小仙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啥事。
  最后,卡沙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小天,神情愉快地拍着小天的肩头。小天心里暗想:“至少不是坏事,否则卡沙干嘛那么高兴?”
  老巫师歉然道:“小天公子,你们久等了,我是在向小酋长解释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正待开口,嘴皮子才动,老巫师已经举起枯瘦如鸟爪的手,轻轻阻止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翔龙社,对不?”
  小天点点头,老巫师微微一笑,,目光变得迷芒,他似乎跌人回忆中,良久,他终于开口,追忆着:”大概在二十七、八年前吧!中原武林突然出现一名来自苗疆的生苗,这生苗,因为在无意中拾得一本噬血魔典,练成一身诡异的武功,而且嗜食人血。他为中原武林,带来一场骇人的血腥,于是,中原武林黑白两道,联合围杀这个生苗。”
  小天和小仙瞪大眼,不相信地看着老巫师,老巫师似有所觉,调回目光,对他们两人,微微一笑,继续幽幽接道:“那是一场惨烈的拼杀,中原武林四十余名高手,围攻生苗一人,最后,生苗双拳难敌四手,重伤之下,突围而去。他逃到北六省的境内,翔龙社初创未久,但是,在玉面飞鹰古天宇的领导之下,已经建立起自已的威望和势力。”
  老巫师看着小天他们二人惊讶的表情,淡然道:“所以当生苗一进人北地,行踪便已经被古天宇得知,身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古天宇义无反顾地找上生苗,要为江湖除害。”
  他目注小天道:“古天宇不愧是条好汉。一位真正的侠士,他找到生苗时,那苗子重伤未愈,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把握这机会,动手除去苗子。但是,古天宇他却不愿趁人之危下手,他反而为苗子找来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生苗的伤势,他要等生苗伤愈,和他公公正正地决一死战。”
  小天为自己的老爸感到无比的骄傲,只听老巫师接着诉说道:“这个生苗,也被古天宇这么正直的侠义精神感伤,终于,苗子在养伤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对古天宇和盘托出,生苗自己的苦处。”
  小苗和小仙二人,不约而同问:“什么苦处?”
  老巫师慈祥地看他们二人一眼,微笑道:“原来,这苗子并不知道噬血魔典,是一种练后,会丧失心神,使人变魔的邪功。当这功练成,必定要喝人血,才能保持练功的人,减少杀孽,待这苗子发现自己着魔后,想放弃,已经太迟了。”
  “那怎么办?"小仙不由地担心问道。
  “开始时,苗子躲在苗疆内陆,专找些恶人下手,一方面为地方除害,一方面解决自己会疯狂的问题,但是,时日一久,能称得上恶人的其他苗子,已经被杀光。
  “所以,生苗心想,中原武林中不少十恶不赦之徒,这种人,正是苗子要找的对象,于是,生苗便离开苗疆,进人中原。
  “可惜,苗子想的太天真,不管他杀的是不是恶人,中原武林,根本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加上一些有心想利用苗子魔功不成的人,便想找藉口,将苗子毁掉。”
  “所以,那些人煽动黑白两道,围杀苗子?”
  “不错,苗子没有辩白余地,被迫出手伤人,终于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真正得到好处的,就是那些有野心策动这件事的人!”
  “我爹知道后,他怎么说?”“他很同情生苗的苦处,而且不屑那些野心分子的作为,他决心帮苗子们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
  “他放言江湖,就说苗子已经被他所杀,止住中原武林对苗子的追杀,然后,他在苗子发狂时,力抗苗子的扑杀,将苗子的武功废除,总算救醒疯狂的苗子,之后,他要亲自将苗子送回苗疆地带,待苗疆一切无虑之后,才安心地离去,后来,苗子久经流浪,终于返回他自幼生长的地方,接掌长老一职。”
  老巫师深沉地看着小天,温声道:“孩子,现在你该知道,苗子这条命,是你爹赐于的新生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有些憨然地搔着头,傻笑道:“喔!没想到世界还真小!”
  老巫师呵呵轻笑:“这是缘分,也是天意,才会让你从千里迢迢的中原,到这里来,不但救了小酋长,还见到我,如今,得知故人有后,我真是太高兴,而小酋长能和你结为兄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族的幸运。”
  小天不好意思地道:“长老,你再说下去,我可要不好意思地夺门而逃啦!”
  小仙谑笑道:“才怪,凭你那张比少林寺大钟还厚的脸皮,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
  小天呵呵一笑。用肘撞撞小仙促狭打趣道:“喂!保留点,在旁人面前,我总得假装客气一下,你别给我漏气嘛!”
  老巫师哈哈笑着为卡沙翻译,卡沙听完之后,也是哄然大笑,学着小天的样子,用肘撞撞他,说了些小天他们都没有听懂的话。
  老巫师笑道:“小酋长说,在别人面前不可假装,但是旧家兄弟面前,不妨让小仙多漏你几次气。”
  小仙大笑着拍手道:“对,对极了,这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他伸出手,卡沙会意地和她用力一握,以示同盟。
  小天臭大地搓搓鼻子,无奈地叹道:“唉!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害我常常遇人不淑,被旧人抛弃不打紧,连新人都背叛我,真是老天无眼呀!”
  老巫师翻译完小天这些一语双关的话之后,轻笑地问:“你爹好吗?你为什么不在翔龙社,当好命的少爷,却跑到这个蛮荒的内陆里,到处乱闯?”
  小天正色道:“长老,既然你和我老爸是朋友,我就不瞒你。”
  小天一顿之后,神色慎重地道:“我们是来找血龙令,南海神龙宫的掌宫令符,血龙令。”
  “血龙令?"老巫师一脸茫然地重复着。
  看来,他是不曾听过这样东西,他侧头以苗语询问身边的卡沙,卡沙皱起眉头思索一阵之后,颓然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天看看小仙,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小仙不死心地问:“那么金鹰呢?一种金色的活老鹰,传说有人曾在内陆看过它。”
  老巫师更是迷惑地摇着头,同时以苗语翻译小仙的问话,卡沙皱起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最后一无所获对小天他们一摆双手,表示放弃。
  小天叹口气,以认命的心情,不经意道:“那么,你们这里大概也没有什么风雷潭喽?”
  “风雷潭?库木塔杀喀,是不是?”老巫师脸色微变地追问。
  卡沙听到库木塔杀喀,骇然地瞪大眼,看着小天他们,拼命摇着头,叽哩哇啦地喳呼着。
  小天见老巫师和卡沙,终于有反应,不禁高兴道:“怎么,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个地方?”
  老巫师神色凝重地开口道:“不错,内陆中,还有一个汉语称为风雷潭的地方,但是……”
  “但是什么?小天和小仙同声追问着。
  好不容易,终于有人知道有关风雷潭的事,小天和小仙二人心中的紧张和期待,是可想而知。但是那里,是苗疆有名的死域,只要是进人那一个地带的人或兽,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老巫师见他们二人,如此兴奋地追问,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老巫师搞不懂,小天他们为何会对恐怖的床木塔杀喀感兴趣,那里是苗人们,极力不愿提起的鬼域呀!
  小天不顾卡沙满脸忧色地对老巫师嘀咕着,他不禁上前,抓着老巫师宽大的衣袖,摇扯着问:“长老,你竟然知道,就对我们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找那个地方,已经找了很久了耶!”
  小仙同时凑上去,抓住老巫师的枯手,撒娇兼耍赖地逼问道:“长老!你说嘛!我们好不容易,才碰上知道风雷潭的人,你怎么忍心不告诉我们,对不对!说嘛!”
  老巫师面有难色,他求救般地望问卡沙,以流利快速的苗语,和卡沙交换着意见。只见卡沙说什么也不同意,一个劲儿地摇头。

 

 

第二十四章 金鹰初现

  小天和小仙二人,雾沙沙地听着卡沙和老巫师,一来一往地交谈着,两人的眼睛,就跟着卡沙他们的对话,一左一右地转在卡沙和老巫师的脸上。
  光看卡沙那种激动的样子,大概可以猜得出他是百分之百地持反对意见。
  小天为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干脆扑上前去,一巴掌抚住卡沙的嘴,他笑嘻嘻道:“好了,长老,这下子卡沙不能表示意见,你赶快告诉我们有关风雷潭的事,好吗?”
  他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神情和声调。
  卡沙和老巫师二人,被小天这突然如其来的一招,搞得猛然楞住,不明所以地呆在当场,他们两人后来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忍不住有趣地哑然大笑。
  卡沙拍拍小天的手,要他放开,小天摇摇头道:“如果你要反对,我就不放!”
  老巫师含笑地翻译着小天的话,卡沙听完之后,微笑着摇头,表示不再反对,小天这才呵呵轻笑,放开抚着卡沙嘴巴的手,卡沙喘口气,无奈地摇头苦笑。
  小仙呵笑着催道:“长老,你还是说吧!因为不管你说不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在苗疆内地里,真有个这么个地方,就算要将苗疆整个翻过来,我们也要找到它的呐!”
  小天和她脸上的坚定表情,在在证明,小仙这些话,可不是说着玩玩而已,如果真有必要,他们二人,可是会身体力行,将苗疆搞得鸡飞狗跳才甘休。
  老巫师苦笑着将小仙所言,翻译之后,卡沙不禁瞪眼看着小天他们。
  良久,他终于长叹口气,右一掌,左一掌,轻轻捶上小天他们二人的肩头,放弃反对小天他们的念头。
  于是,老巫师双目半闭,语声悠然地叙述道:“库木塔杀喀,严格说起来,不光是一个潭而已,实际上,它是一处方圆约有十里的区域的一种代称。
  那个地方,终年浓雾不散,最容易使人迷失方向,而且有人或畜,不小心闯进那个地区,绝对是有去无回。
  “根据祖先们的传说,库木塔杀喀是恶兽雷泽的家,雷泽原是一个龙身人头,半人半兽的天神,后来因为犯错,被贬下凡尘,居住于库木塔杀喀之内。
  “由于雷泽因罪被贬,心中愤怒难平,所以经常拍击着自己的肚子,发出撼天的雷鸣,向上天抗议。”
  “同时,因为上天不理它的抗议,没将它召回天上,所以它才变得残酷,专门吃迷途的人或兽,以泄其恨。”
  小天听完,忍不住呵笑道:“这只是神话,传说,哪里真有这种事!”
  老巫师点头道:“我年轻时,曾经探过那附近,据我推断,那个地区,有可能是一座天然的奇阵,所以造成浓雾和雷鸣的现象,并非真有恶兽存在。”
  小仙叹笑道:“真不愧是苗疆,连神话都比中原有趣、精彩多啦!”
  卡沙不甘寂寞,便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什么,老巫师颔首道:“小酋长说,那地方或许不如传说中可怕,但是,库木塔杀喀的危险,绝对是有的,他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不去是最好。”
  小仙淡然笑道:“风雷潭关系着血龙令,和第六代宫主符志文的生死之谜,我既然在林爷爷临绝时答应替他办妥这一件事,不管有多危险,就算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一定要去。”
  这话说的淡然,却坚定如铜浇铁铸,毫无回转的余地。
  直到此刻,老巫师才发现,小仙年纪虽轻,但是毅力和心性,却比他家的小酋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再一次,以崭新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位不简单的小娃子。
  小天附和道:“我和小仙情逾手足,生死相交,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他必须办的事,就是我必须办的事,所以,就算这风雷潭,真有什么雷泽恶兽。我们也会将它收拾掉,完成我们要办的事。”
  老巫师为他们二人的豪气,和深挚的情谊,感动万分,他缓缓地,将二人方才所言,详细翻译给卡沙听,卡沙听完之后,佩服之情溢于言衷。
  于是,卡沙神色转凝,慎重地对老巫师沉稳地叙说着,似乎是在提出些什么要求。
  老巫师闭起双目倾听,之后,卡沙静静地看着老巫师,等待他的答复,小屋之中,登时寂然无声,空气仿佛都变得比较之沉重。
  老巫师脸色数转,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大事,最后,他似下了决定般,赫然睁眼,缓慢而慎重地点头。
  卡沙高兴地欢呼一声,分别热烈地拥抱着小天和小仙,使得他们二人,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老巫师对着楞头楞脑,茫然发呆的二人道:“小酋长说,他唯一能为他二位兄弟做的事,就是为你们举行一场荣重的祈福仪式,让我族的守护神,赐与你们二人无限的法力,能够平安地进出库木塔杀喀,完成你们想要去办的事。”
  “噢!。小天和小仙二人,只有傻傻地回答一声,仍是一脸茫然。
  老巫师谈笑着,再加解释道:“因为你们两人,并非本族之民,所以,他必须代替你们二人入山,完成祈福的首段工作,这就是我考虑许久的原因。”
  小天恍悟道:“是不是入山磨练很危险?”
  老巫师语含玄机道:“可能是,可能不是,要看本族的守护神,能接纳多少而定。”
  小天他们,总算多少有点明白,卡沙的要求,可能是一项危险性颇高的自我牺牲。
  他们感动地看着卡沙,让目光表达他们真挚的谢意。
  “祈福仪式在三天后举行!"老巫师的声音,宛若起自幽幽的天际,恍惚地飘进搂成一堆,彼此爱护那三兄弟的耳中——
  月圆的晚上。
  平常虫芦吱喳的桃花谷,今夜有着异常的宁静和肃穆的气氛。
  蓦然——“咚咚”一阵低沉的鼓声,缓慢而又扣人心弦地响起在落英纷洒,树影摇曳的夜里。
  咯什尔族所有族人,脸上全都涂着红、蓝、黄相间,颜色鲜艳的油彩,身穿黑白黄边红蓝图案的服饰,慎重而庄严地参加祈福仪式。
  他们围坐在桃花谷唯一的空地之上。
  男人手中,人手一鼓,沉稳有节奏地敲击着皮鼓;女人们则和小孩子一起和着鼓声,轻吟着代代相传的歌曲。
  空地中间,已经燃起熊熊的火堆,烈焰冲天的火舌,闪动吞吐着,在四周人们的脸上,身上投下诡异跳跃的光彩。
  火堆的后方,架着一座低矮的祭坛,祭坛正中,正是喀什尔欣精神的象徵,一支二人环抱粗的鸟形圆腾木柱。
  小天和小仙二人便一左一右地盘坐在木柱之旁,他们二人睁着大眼睛,有趣地注视着仪式的全部过程。
  从他们二人被送上祭坛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但是,除了等待和看喀什尔族的生苗们,击鼓吟颂之外,至今,没任何特殊的地方。
  终于,老巫师所住的小屋,"咿呀”地打开门来,原本缓慢的鼓声,此时逐渐加快。老巫师就在短促的鼓声里,步出小屋,只见他的脸上,戴着一副木雕的鸟头面具,脖子上挂着一串各式各样的石子,兽牙结串成的长项链,项链直垂腰际。
  他赤裸着上半身,胸前同样是用红、蓝、黄三各颜色的油彩,绘着和木柱上图腾相似的图案,
  他的双臂上、戴着数十个不同质料的手镯,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闪动的光芒。
  他踏着鼓声,走上祭坛,面对图腾和小天他们,分腿而立。
  此时,日过中天,老巫师慢慢地高举双臂,口中发出连串的声音,似是在向天祈祷。
  随着他所发出,渐高渐大的声音,他剧烈地抖动双臂,手镯在他手臂抖动时,互相碰撞,产生忽高忽低,忽锐忽沉的种种产音,应和着他口中祷词,鼓声在这时,巳经变成急如密雨,沉如闷雷的爆响。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从桃花谷的人口处,慢慢走向空地。
  当小天和小仙在火光的照耀下看着自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影时,不约而同,"呀!+-*/然脱口惊呼,正要跃起时,却被老巫师伸出的双手,按在肩上而打住。
  来人正是三天前,人山替小天他们接受磨练,完成祈福首段仪式的卡沙。
  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三天前,出发时那般的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模样。
  自黑暗走出的卡沙,此时已是,长发披散纠结,真上伤痕累累,血迹殷然,衣服更是破碎撕烂,状似乞丐。
  他的模样,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之下,不但狼狈邋遢,而且憔悴惨然,就像经历过一场大劫难之后,侥幸得存的样子。
  难怪小天和小仙二人会如此讶异和激动。
  看来,卡沙这三天的磨练,似乎相当痛苦凄惨,日子难过得很。
  可是,他的眼神,却有一种前所末有的宁静和沉稳,使得他变得更加成熟、浓邃。
  卡沙几乎是半拖着脚步,走向祭坛,他在跳上祭坛时,不小心失足地颠顺一下,吓得小天和小仙心兴"扑通”一跳,还好,他脚步只是略略不稳,马上再次踏上祭坛。
  老巫师缓缓转过真,卡沙走上前,那老巫师面对面地站住,老巫师取下长项链,脚步怪异地在卡沙身旁回转游走,他口中还叽叽哦哦,念着别人听不懂的祈福咒语。
  突然,老巫师挥动着手中的项链,抽打着卡沙的全身,疲乏欲倒的卡沙,踉跄地微晃,但是,他却抖着身子,硬挺地接受老巫师不断地抽打。
  小仙和小天两人,此时,才知道卡沙要求这项仪式时,便准备接受这项痛苦的折磨,他们俩,不由得感动的双眸泛泪,他们二人透过泪光,看着挺身抽搐的卡沙,咬紧下唇。随着卡沙接受这份痛苦。
  许久之后,日已偏西,老巫师才停止继续以项链鞭打卡沙。
  他将长项链挂在卡沙的颈上,然后,突然像中邪一般,抖着枯瘦的身子,摆动双臂,绕着卡沙打转,激烈到近似疯狂地大跳喀什么尔族,传统的祈福舞蹈。
  良久的一阵热舞,老巫师忽然转向图腾木柱,"砰!"然屈膝跪下,动也不动地静伏在图腾之前。
  于是,鼓声再度响起,仍是缓慢低沉的节奏,低吟的歌声随即加入鼓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老巫师匍俯的身躯,随着鼓、歌的和声,如蛇一般,左右地晃动开来,他慢慢地直起上身,举起双臂,仰面向天,大声的长吟喝颂,当鼓声转急时,他已经站起来,回头取回卡沙颈了上的项链,表情严肃地将这条项链,同时套上小天和小仙的脖子。
  然后,老巫师拉过卡沙。将卡沙的双手分别拦在小仙和小天二人头顶,老巫师白己,却伸出双手,交叠地置于卡沙头上。
  一陈叽里呱啦的祈咒之后,老巫师沉缓地开口:“小天、小仙,藉着卡沙的手,我将本族最伟大的乌面奴纳人神的祝福,赐与你们二人,愿乌面奴纳大神的祝福,保佑你们,安全顺利地进出库木塔杀喀。”
  随后,老巫师以苗话,对着向己的族人,高声地转诉着他的赐福,众苗子听完老巫师的话后,顿时欢声雷动,全都高声地呐喊,以示庆贺之意。
  直到此时,憔悴的卡沙,才露出一抹欣然喜悦的笑意,他温暖的目光,和小天他们的眼神在祭坛中间交会,卡沙愉快地对二人眨眨眼睛。
  忽然,微笑的卡沙,双膝一软昏罨地倒向地上,小天单手一挑,拨开长项链的牵绊,闪身射向卡沙,在他倒地之前,将他揽抱人怀。
  小天急忙自怀里,掏出药瓶,倒础一粒雪白,青香的丹丸塞进卡沙口中,同时,他伸手拍卡沙周身大穴,为卡沙施行急救。
  小仙早就跟在小后面,跪俯在卡沙身旁,长项链在她奔掠时,被她甩向背后,缠在小仙的脖子上。
  小仙一边扯着脖子上的项链,一边紧张地问:“"如何?有没有救?”
  小天单掌在卡沙背后的灵台穴,将内力源源输入、他为卡沙疗伤的同时,仍然如常地回答小仙的问题。
  他嘘楼气道:“没什么大碍,卡沙只是疲劳过度,加上一些轻微的内、外伤作崇,才会晕倒,只要稍加休养,多吃些补品,很快就能恢复。”
  老巫师听完小天的话,就用秒语,对赶上祭坛的酋长,和其他围拢过来的族人,高声翻译小天所言。
  老酋长愁眉不展地嘀咕着。
  老巫师翻译道:“小天,酋长大人在问,卡沙是不是真的不要紧?他希望能由我来医治小酋长。”
  小天尚末答话,卡沙轻轻呻吟一声,已经转醒。
  小天将卡沙横抱而起,头也不回道:“卡沙是我兄弟,又是因为我和小仙才受伤,理所当然由我来医治他。请你转告酋长,请他不要担心,我精通医理,如果有我治不好的病,天底下,大概也没几人能治。”
  小天发下豪语,排开人群,径自和小天一同走向酋长的家,留下老巫师,向老酋长解释情况。
  三天之后的早晨,小天和小仙在卡沙和老巫师的相送之下,步出桃花谷。
  老巫师感伤地翻译道:“小酋长希望你们能多留几天,他说他病已痊愈,正打算好好陪你们玩玩,怎么你们却急着要走。”
  小天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长老,请你转告卡沙,我们因为拍心血龙令的事所以急着离开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回桃花谷的,这里已经算是我们在苗疆的家,对不?”
  老巫师翻译之后,卡沙红着眼,抽着鼻,伸出健臂,紧紧分握小天和小仙二人的手,当然,小天他们听不懂卡沙快速无比的苗语,但是,浓得化不开的离愁,却是宛若触手可及的有形绳索,将众人捆的紧紧的。
  小仙伸手自一个小麻袋中,陶出一块紫竹令牌,交给卡沙。
  她对老巫师道:“长老,请告诉卡沙大哥,这块紫竹令牌,是我的独门的标志。我在上面刻了一些字,送给卡大哥当纪念品,如果有任何困难或需要,可以拿这令牌到外面有中原人的地方,随便找个乞丐将令牌给他看,白然有人会替他解决问题,而我也会很快接到通知尽快赶来帮忙。”
  老巫师点着头,将小仙的话,翻译给卡沙听,卡沙明了地点点义,再次紧紧握住小仙的手,表示他感激之意。
  小天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叫道:“对了!"他自腰间卸下,当初替卡沙解危时,得来的水晶旱烟杆。
  小人将烟杆双手奉给老巫师,老巫师有些鄂恃然地瞧着小天。
  小天嘻嘻一笑道:“长老,你和我老爸是素识,自然是我的长辈,这次遇上你,是不小心的意外,未经故意设计,所以没准备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这支水晶旱烟杆,是另一批生苗子酋长的东西,我就借花献佛,将它拿来孝敬您,希望你能收下”
  老巫师神情激动道:“小天,你知不知道,这支水晶旱烟杆,是尼呼啦族的统治信物?”
  小天茫然地摇头。
  老巫师解释道:“尼呼拉族,汉语称为蛇族,正是我族的死对头,他们住在桃花谷西北方一处狭谷之内,由于狭谷内物质稀少,所以尼呼拉族时常出谷,到森林里打猎猪。尼呼拉族人生性凶残、好斗,但是出于他们武力强盛,手段恶毒,所以,无人能治服得了他们。”
  卡沙不解地以苗语询问老巫师,老巫师以是在解释他方才说的话。
  许久,老巫师回过头,指着小天手中的水晶旱烟杆,继续道:“传说,尼呼拉族曾接受一名持着水晶旱烟杆的人帮助,解除灭族的危机,那人走时留下旱烟杆做为纪念。后来,水晶旱烟杆就变成尼呼拉族统治者的表徵,谁能拥有旱烟杆,谁就能号令整个尼呼啦族。”
  小天恍然道:“原来如此。”
  他喜道:“这样子刚好,我将水晶旱烟杆留下,您就可以统治那个你什么乱拉族的人,他们就不会来打扰桃花谷。”
  老巫师犹豫道:“这……你还是送给小酋长比较妥当。”
  小天不以为然道:“哎呀!卡沙有我的项链和小仙的令牌,已经够啦!而且他现在又不抽烟,旱烟杆送他也没用,对不对?倒不如长老你先用,等以后卡沙会抽烟时,再由你把旱烟杆给他,这不就两全其美。”
  卡沙听到小天一再提起他的名字,显得很好奇,老巫师苦笑着,解释小天的话,不料,卡沙听完后,竟猛点头,赞成小天的说法。
  小天呵笑道:“这下子,你该收下水晶旱烟杆了吧?我拿的手都酸啦!”
  老巫师盛情难却下,只好庄重地捧过旱烟杆,他无奈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替小酋长保管这支水晶烟杆,以备不时之需。”
  小天满意道:“对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咱们一家都是自己人,太客气就见外喽!”
  老巫师微笑以答,在一阵热烈的拥别之下,小天他们二人,带着卡沙和老巫师衷心的祝福,向苗疆内陆的鬼域,有名的床木塔杀喀——风雷潭,出发。
  山中无甲子,晨昏易渡。
  小天他们纵然有喀针尔族老巫师的详细指点,仍耗费不少时日,才堪抵达风雷潭鬼域之外,最后一处可供休息的干净水源区。
  小天他们二人进人苗疆内陆区。
  已过月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使得他们知道,身在内陆,应该如何避开危机。
  譬如,以饮水而言,内陆区的水源十有八九,受到天然毒瘴的污染,如果随便喝喝,轻则凄凄惨惨地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哀哉,永归极乐。
  以目前情况而言,只要进人鬼域的范围内,能否找到干净、安全的水源,实在令人怀疑。
  所以,小天和小仙二人,决定在进风雷潭玩命之前,要在这个水源,好好地即时行乐一番。
  于是,他们大口小口地喝些甘泉,让自己留下足供回味的甜美记忆,免得自己日后忘记水的味道是什么。
  是日,小仙吃过烤肉之后,探首在山泉旁,饮水解渴,原便漱洗一番。
  忽然,小仙神色惊惶地大声惨叫,躺在树荫下休息的小天闻声像被针刺到般"蹦!+-*/地弹起身,他的人尚在空中,已经“呼”然扭身冲到小仙身旁。
  “小仙,出什么事?”小天难得如此惊慌失措,神色骇然。哦,由此证明,在他心中,小仙可比他自己重要多啦!小仙不相信地瞪视水面,许久之后、凄凉哀号道:“怎么办,我胖了耶!”
  小天一听,差点吐血,他一抬腿,将小仙踹入水泉里凉快,同时哭笑不得的骂道:“神经病,发胖有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这般鸡猫子大叫,我还以为什么事。呵呵!”
  骂到后来,小天看着泉水下小仙那副落水狗的模样,忍不住呵呵轻笑起来。
  小仙坐在泉下的水潭中,拨开被水浸湿,遮在眼前的散发,嘟着嘴道;"谁说发胖不是大事,发胖之后,会破坏原本均衡协调的身材,连带的会影响到施展武功时的用劲和感觉,说不重要?”
  小天眼瞪着小仙,笑骂道:“无聊!”他不理会还在水里的小仙,径自回身,重新躺下休息。
  小仙轻哼一声,自水中爬起来,揪干衣服上的水,将后腰的墨竹拿下,插在地上她到是很在意,当场舞起双掌,在泉水边,练起武来,好生体会发胖后的感觉。
  小天嘴里嚼着一根干草,闪闪道:“算啦!胖都胖了,现在才想到要减肥,已经是老母鸡下蛋,——来不及喽!”
  小仙施开醉龙十八滚的步伐,一个踉跄侧转,抖手一记天旋掌赏给树荫下的小天。小天哩笑一声,默运金刚护体神功也不动,潇洒主动地接下这一掌。
  小仙左手猝劈,大跨步欺身上前,接着右脚飞踹,一招二式,就拿小天当靶子,做为练武对象。
  小天依旧维持,躺在地上的姿式不变,只是抬起左手一挥一翻,轻易化解小仙的攻击,他吐掉口中的干草。有趣问:“哟!你还真想运功呀?好,我就陪你减肥。”
  小天忽然翻身而起,左脚猝然扫向小仙,小仙滴溜溜一转,闪开之后,一退却进,回敬小天一记右回旋赐,小天嘿然飘身,贴着小仙的脚尖躲开攻击,他同时屈指微弹,一指禅搔向小仙腋下,
  小仙本能地尖叫一声,甩臂扭腰,脚下点地,连退三尺,之后,她不服气地隔空劈掌,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落叶蔽天。
  原来,小仙掌力不是劈向小天,而是击向地上,在一片尘雾漫天的朦胧中,小仙贼兮兮地掩上,直待看到小天在沙雾里的影象后,方才双掌合作,猛儿猝翻,全力推出一击。哇!”
  一声惨叫,出自风沙之内,正是小天中击的哀叫声,小仙心头扑通一跳,她原以为小天一定能躲开这记偷袭,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全力而攻。
  怎料,小天似是遭到意外——小天,你受伤了吧!
  可是,四周除了风沙呼呼,便是人声寂寂,就赶紧四下搜索,终于,被她瞥见左前丈余处,横地而卧的小天。
  小仙奔上前去,跪在小天身旁,拼命地摇着他的身体,急唤道:“小天,你醒醒嘛!你怎么啦?”
  许久,仍是不见小天有所动静,此时风沙己停,落叶归根,周围一切,恢复成空山寂寂的模样,好像恒久以来,一直是这样的存在,而没经过方才小仙造成的骚动一般。
  小仙这才看清楚,地上的小天,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一口气将断末断,情况凄惨无比。
  小仙心里一急,“哇!”的一声,扑伏在小天的身上,泪如泉涌,急急奔流,惨然地嚎滔大哭。“小天,你醒醒呀!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以为你躲得开嘛!哇……”
  忽然——-
  小天忍不住噗嗤笑将出来,小仙抬起滂沱泥泪眼,楞楞地看着小天,却被她一眼瞧见,小天正目光古怪地睨着她嘿嘿直笑。
  小天又爱又怜地谑道:“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小仙一楞之后,已然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小天装假的当。眼泪犹挂粉颊,小仙小嘴一瘪,恨恨的一拳捶在小天的肚子上。
  她怒道:“我捶!我捶!我捶死你这个骗人精!”
  小天冷不防有这么一下,肚子被捶个正着,他"哎呦!”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肚子滚开了。
  小仙却得理不饶人,追上前去,莲足猝踢,不停地踹向小天。
  小天一个鲤鱼打挺,躲开小仙的飞足,几乎是抱头鼠窜地四下逃命,他口中犹自喊着,哎呦,不得了,谋杀……杀人喽!”
  小天硬将一句谋杀亲夫,生生吞下肚,不敢吼出来。
  他上天人地地逃命,小仙如影随形地追杀,二人一前一后,绕着水泉四周打转。
  小天凭着自己较高的轻功,始终在小仙前方三尺左右,使小仙看得到,打不着,恨得手养养,却又莫可奈何。
  正当小天暗自得意时,突然,他觉得屁股一痛,"哎呦”一声,他抱着屁股如青蛙般,蹦蹦蹦,连跳三大步,刹住身形,回头一望。
  原来,小仙久追小天不着,正好经过插往地上的墨竹旁边,于是,顺手一捞,将墨竹抓进手中,狠狠地往小天屁股戳去,以泄戏弄之恨。
  嘿嘿!小天大意失荆州,被戳个正着,他好气又好笑地揉着屁股,埋怨道:“什么嘛!怎么可以戳人家的屁股,真是——-。
  小仙右手墨竹拄地,左手插腰,半支茶壶相地蛮横截口道:“真是什么?真是聪明是不是?”
  小天遵循古训,所谓好男不与女斗,于是他英雄气短,猛摇双手,停兵休战道:“好!好!你聪明,我输你可不可以?”
  他在心中暗自加上一句:“才怪!”转身无趣地走回树下。
  他边走边犹自一边压低声音嘀咕道:“赤查某!赤爬爬,他姥姥的,女人就是女人,真让人消受不了。”
  小仙虽然听不清楚,小天口中在嘀咕些什么,可是,不用大脑想也知道,一定是在骂她的。
  于是,她泼性待发,正打算好好地兴师问罪时。
  忽然——
  “呱……"一声,凄厉尖锐的鹰啸长鸣,他们俩不约而同转头望同声音来处,只见一道耀目金光冲霄而起,和刺眼的阳光两相辉映。
  小天,脱口大呼:“金鹰!”他二话不说,拉着小仙,身形倏晃猝闪,以乾坤大挪移带着小仙,逸向金鹰冲起的方向。
  一座千仞孤崖,孤伶伶地耸立于大地之间,宛若一座被造物者,刻意孤立的离岛,在它四周,环绕着苗疆内陆特有的万丈绝壑,谷深不知几许,只见有滚滚云岚,在壑底深处隐约翻动。
  此时,天际那道金光,在略一盘旋之后,仿佛雷电般,陡然俯冲,扑向孤崖的顶峰。
  原本宁静幽美的崖顶,如今布满穿着紫衣的紫微宫人马,和点点刺目的殷红。
  血,来自紫微宫人马的身上,也来自另一只已经受伤的金鹰身上。
  俯冲那只金鹰,猛拍着翅膀,将遭围杀地上伴侣的紫微宫人马狂然扫开,其中有二名紫微宫的小喽罗,被金鹰的巨翅扫下孤崖。
  在"呀——"然惨叫声中,那两名小喽罗,就像二个被人丢的破布娃娃,直坠深壑底下,不过瞬间,两人已被云岚吞没,连呼声也不复听闻。
  但是,围杀金鹰的紫微宫众徒,仿若末见一般,仍旧一个个悍不惧死的狠命朝金鹰扑去。
  体形较高大的雄金鹰,半掩挡住受伤的雌鹰身前,只见它,爪,羽翅,每一处能用以抗敌的地方,皆尽全力的挥,扫,抓,刺,拼死命地护持着受伤的伴侣,丝毫不顾自己临身的攻势。
  小天他们二人赶到孤崖对面的山岭时,正好看到紫微宫的人,跌落崖下。
  小天俊目一瞄,脱口怒斥道:“他姥姥的!紫微宫的混蛋们!是怎么摸到金鹰的窝?”
  “嘎——”
  又是一声厉呼,雄金魔的左翅,被一名年约四旬,突目露齿,面貌如鬼,手持夜叉的紫袍人,一叉刺成对穿。
  这名紫袍人,正是紫微宫改制之后,由山西黑道高薪挖角,请来出任幽隐宫宫主职位的黑道巨枭,幽冥使者翼常风。
  翼常风正得意自己的得手时,冷不防,雄鹰身后,状似萎靡的雌鹰,突起发难,巨翅一扫,一股强烈地捉以撼山拔岳的狂猛气流,将他撞得飞起三尺,口喷鲜血,"砰!"然摔跌于地,当场重伤,闭气昏死过去。
  对崖的小天,见两只金鹰都已受创,心急之下,长啸而起,他飘逸的身形,倏然幻起成千百个上同的影像,宛若漫山的雾蔼,浮向隔绝孤崖的深谷,飘飘然,凌空凭虚驭风地横渡绝壑而去。
  那种景象,诡异极了!他骇人已极!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所能发挥的力量,对崖的紫微宫的人马,有人不小心瞄见这等奇景,见鬼似地骇然惊呼。
  于是,孤崖上战斗中的人马,不经意地回头一望。
  “哇!”“呀!"各种代表着不敢相信和不可思议的脱口讶然呼声,此起彼落地回响在孤崖四周,使得原本热闹滚滚的武打场面,为之一窒!
  当紫微宫人马,抬手揉眼,想看清自已是不是眼花、做梦的同时,小天已然闪过将近三十丈宽的深壑,笑容可掬地对着紫微宫的人马,自我介绍一番。大家好!我就是贵宫重金悬赏的大人物,玉面金童古小天是也,各位如果有兴趣,想赚大钱,拿下我!是最快、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我非常欢迎各位尝试一下,请你们大家千万不要犹豫,不用怀疑,来!快上呀!”
  小天不顾紫微宫众人面面相觑,满脸惊疑。
  他继续地发表演说道:“各位刚刚看到我横渡绝谷时,所用的是昔年武圣邪非邪老前辈的绝学,叫做似幻非幻,这招绝学的至极表现,就你们方才亲眼所见的景象,所以,大家请不用‘放用',你们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
  小天兴高采烈地在孤崖上讲古,小仙则在对崖,像吃错药的猴子,在徘徊,在游荡,来回奔跑不停。
  原来,小仙没有把握,自己能像小天一样,轻易掠过宽不见崖的绝壑,却又找不到可以上到孤崖的方法,只好急地直跺脚,大骂小天无聊,干嘛不带自己过去。
  她可没想到,小天若多负担一个人的重量,是否有办法上到对崖,那可就难说喽!
  忽然,小仙灵光一间,她不相信紫微宫的人马,是凭空飞上对面孤崖。
  于是,她定下心,眼晴往两崖之间,来回搜查,果然让她瞄见百步开外,有一条粗若儿臂的麻绳,正好隐在一座小土坡之后,跨回孤崖那方。
  小仙兴奋地绕过土坡,欣然看到麻绳这头,正缠在一棵两人环抱祖的大树上,她仔细地检视过麻绳,确定安全无误之后,反手将自家身上略略抄扎一番,同时,掣下墨竹横握在手中,这才腾身掠上麻绳,胆大心细地踏绳渡壑而去。
  紫微宫众人,好不容易终于自小天所带来的震撼中觉醒。
  此次,紫微宫苗疆行动的总负责人,身材削瘦,面目冷酷的七杀星武断魂,亦即是七政宫掌宫。
  见小天口沫横飞地大放厥词,极尽地挑逗戏弄,终于按下忐忑的心情,不得不鼓起余勇,冷然叱喝。
  武断魂故做不屑,淡然厉言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自闯来,竟然你想找死,还怕没鬼魇可当,上。”
  一声令下,武断魂长剑如电刺出,颇有身先士卒的意思。
  果然,紫微宫其他人,见他出手,每个人的胆子,刹时大上三分,纷纷举起兵刃,向小天杀去。
  小天嘿然一笑,打趣道:“哎呦1吓死人喽!”
  只见他横跨半步,右手轻弹,将武断魂的剑荡开三尺,吓得武断魂连忙收剑回身倒蹿三大步。
  小天讥谑道:“我不是告诉你,吓死人嘛!”
  武断魂冷冷的脸上,微微发热,他有些恼羞成怒,再次挥剑而上,森冷的剑光,散泛着凌厉的杀气。
  武断魂抖手二十剑,化成死亡的剑幕,向小天盖去。
  小天在震开武断魂的长剑之后,其他人的攻势已然临身,他却毫不动容,老神在在,右手衣袖如喝大戏般,一拢一翻,猝然甩出,左掌竖掌成刀,斜劈猝圈。
  于是,紫微宫众人的攻势,顿时如中铁板,纷纷反弹而回,而隐隐雷动之声,随着尖锐的厉啸。紧随着众人反弹之势,飞射而至。
  就在紫微官人马,怪叫着扑地滚逃时,武断魂的攻击,适时来援,小天哈哈长笑,身形猝然左右连闪,迎着剑幕,幻出有若孔雀开屏的影子。
  他犹自呕人地高声数着"一,二、三、四、五……"直数到二十,小天一剑不多,一剑不少地躲开武断魂的杀招。
  小天精彩的报数,不但使得武断魂气得脸绿牙歪,同时,更让武断魂打心里倒抽口冷气,一个能将自已的剑招,一一数出的敌人,不正摆明着,他的功夫高出自己许多。
  如今,武断魂已是骑虎难下,他明知自己不是小天的对手,但是,除了咬牙硬挺,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他只有暗里大叫:“死人呐!你们不会快点来帮忙?”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他,也许是紫微宫其他人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更有可能是其他人看出他外强中干,于是纷纷呐喊叱喝着进招相救。
  小天眨眨眼,呵笑道:“你们到底是很有同胞爱嘛!”
  突然,小天双手齐飞,漫天的掌影出现的惩般突兀。在紫微宫众看到成形的掌影时,好似掌影已在半空等候众人多时。
  当他们骇然的惊呼尚未来得及出口,如万星齐陨的掌势,已然呼啸坠落,"砰砰!+-*/的人体中掌声,和凄惨恐怖的绝命哀号,同时响起。
  救人的人,来不及自救!宛若百花怒放,成幅射线地排列,救人的人,乖乖地,整整齐齐地,认命地挺尸于地,向阎王他报到去也!
  武断魂在小天凌厉的掌势之下,抱着头滚出一丈开外,当他披头散发,惊魂甫定地抬眼四望,却发现,除了他自己,和另外三名穿着紫袍的宫主,是侥幸的活口之处,其他的人全部已经前往地府应卯。小天,你干嘛不留几个让我表现一下?”小仙一踏上孤崖,便忍不住抱怨。
  小仙蹭绳横渡深谷,不过只花了常人喘两、三口大气的时间,怎料,她才看到小天动手,正想赶来凑个热闹、游戏就结束。
  小天指指半趴半跪在地上的四个紫微宫宫主级的人物,怒嘴道:“喽!那不是留下四个人给你。”
  小仙计较道:“喔!你把扎手的人全留给我?我很差劲喔!”
  小天嘿嘿笑道:“我是看重你,才把好货色留给你,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武断魂他们四人,不但是紫微宫重置十二行宫的宫主,而且,每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
  如今,栽在一个小鬼手下不算,还被二个末成年的小孩,看做玩物般,任意挑捡,评头论足,急论不休。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武断魂和其他三名同夥,交换一个眼神,四人似吃了同心丸般,齐齐大喝一声,豁开生命,朝小天他们二人扑去。
  如今,武断魂他们四个人,不光是为活命而拼,也是为身为武林人,争一口气而拼。拼赢了,命与名都捡得回来!拼输了,除了被杀,就是自杀,他们已经没脸继续苟活。
  小天见他们四人冲来,潇洒地一摆手,让开一旁,笑嘻嘻道:“小仙,这是你的份,请!”
  小仙来不及推拒,武断魂他们已经包抄而上,小仙只有一挥墨竹,硬接四人的攻击,闪掠回旋当中,小仙仍不忘还嘴叫道:“死小天,你陷害我!居然找这些人手当我的“粪”,真是破坏我的形象!”
  在四名一流高手的联合击中,小仙无暇多说,她娇叱一声墨竹起落如飞,沉稳地和武断魂等人,混战开打。
  小天虽然在旁边看戏,但是,他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场内的变化,准备在需要时,随时插上一手。
  滑溜成精的小仙,穿梭游走在武断魂等四大高手的攻击网中,她巧妙地利用他们四人,因为撤招换式,所造成相互的阻挡,闪避着对方凌厉窒人的攻势。
  严格来说,小仙每次同时面对的敌手,最多只有两人,因此,她所随的压力,并不如敌人所以为的来的稍多。
  由于小仙机伶地闪掠奔腾,渐渐使得打斗双方身形加快,最后,人已失去去人的影像,化成模糊的光团,仿佛走马灯里,团团追逐,无止无休的圆影,令人实在难以分清到底是谁,哪里是敌人,哪里是友人。
  蓦地——
  小仙开声大喝,人如闪电一闪,笔直冲人高空,留下不知出了什么事的敌人。
  小仙所需要的,就是对手突兀怔仲的刹那间,和他们仍旧被惯性带动。尚未完全停止站稳的身形。
  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小仙长啸人云,抡起墨竹,绕体滚飞,她以竹代剑,一招身剑合一,将自己隐人一团激射呼啸的乌黑光球之中,比去时还快地自半空撞向地面上的四人。
  顿时,乌光闪闪,锐啸咻咻,参差密集的光束,宛若多头怪蛇电噬四方,刺人耳膜的啸声,就像起自地狱的拘魂乐曲,幽幽回响。
  小天满意地负手而立,脸上挂着喜悦的微笑,因为他知道,这次小仙独自力拼四名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将不再需要他的帮忙。
  不错,小天他是想起,初次见到小仙时小仙就像眼前一样,以一巳之力,拼战紫微宫四名高手,只是那时,小仙的功力,足够资格等死,而如今,小仙的功力自然是今非昔比,较以前厉害许多。
  就是和不久前,与塞外三尊过招时相比,小仙的功力,也有非常明显的进展。
  当然,除了拜苗疆内陆,许多奇花异果之赐,使得小仙内力激增外,小天的调教,同样的功不可没。
  所以,小天他是有资格得意偷笑。
  “快躲!”
  同样便剑的武断魂,陡然地脱口狂呼,用剑多年的他,自是识货,但是,他的警告仍是稍为晚了一步,就在他暴腾狂退的同时,一颗有着灰白花发的头颅,带着一脸张口结舌的骇然表情,飞高数丈,脱离它原该待着的地方。
  武断魂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已经看清楚,那正是十二行宫之一、日者宫宫主,在黑道上,人人闻名变色,以残酷起家,血腥成名的剜心娃娃包衣峰,他的项上人头。
  紧接着飞起的人头,另一名紫微宫的宫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他被小仙飞转的墨竹大卸八块,喷洒着呕人的血雨,向八个不同的方向,抛射着躯体。
  蓦地——
  乌芒矫卷舒展,发出惊天的裂帛之声,追向逃命的武断魂和另一名宫主。”
  光华诡异的墨彩光球,宛若黑龙翔空,翔游于苍穹宇宙,缩天地于一粟,它以快得难以形容的速度,盘旋回绕,空气中,波荡着索命的劲道。
  小仙自墨球中,悠然开口道:“阴老大,咱们是旧识故交,你想不打个招呼就走吗?”
  可不是,那个逃命的另一人,正是廉贞星阴三省,他听到小仙的声音,鬼叫一声,四肢发软地拼全力爬着躲向一株大树之后。
  可惜的是,他只有时间爬到树前一尺之处,就永远不需要躲藏。"咛!”、"咛!"连响声中,他被小仙切成四段,整整齐齐地拦在树前。
  武断魂利用小仙追杀阴三省的机会,奔上沟通孤崖和对崖间,那条粗若儿臂的麻绳。
  于是,乌芒倏敛,小仙微喘着一皱柳眉,她单脚独勾,一柄大铡刀激射而出,带起一溜如慧星尾芒的白光,追向绳上的武断魂。
  武断魂人在麻绳上,忽闻背后有兵刃破空之声袭来,他骇然地凭直觉挥剑横拦,"锵!"的金属撞击声音,回响在山谷间。
  武断魂被这一震之力,带偏脚步,一脚跨空,往深谷跌去。
  他拼着一股求生的潜力,振臂想冲回绳上,可是,方才被他举剑震飞的大铡刀,在划过一个半弧之后,斜绕回转地倒飞而回,巧得不能再巧地迎向上冲的武断魂。
  “噗!"然闷响,大铡刀深深刺进武断魂的胸膛,武断魂痛苦地抱着胸口,瞪大眼睛,张口难言地坠人绝谷之下。
  小天热烈地鼓着双掌,走向小仙,口中嘻笑道:“赞就是赞!就是赞赞赞:”
  小仙喘息已定,冷哼一声,反身不理小天。
  小天"噫!"地谑笑道:“怎么啦!说你赞,你不高兴呀?”
  小仙还是不理,她干脆抱起双臂,昂首重天,一副不屑不理睬小天的模样,郑重的表明,她,正在生气!而且是生大气。
  小天在她身后扮个鬼脸,然后做作好言相求道:“小仙——-别生气嘛!”
  就在小天双手搭向小仙香肩的同时,小仙双手蓦地扣住小天的左腕,接着一扯一翻,将小天扎扎实实地摔向地上。
  顿时,尘土飞扬,砰然有声。小仙拍拍手道:“哼!谁叫你陷害我,活该!"她得意至极地反身走向受伤的金鹰。
  小天半坐于地,嘿嘿偷笑,一点也没有被摔痛的表情。
  原来,在小仙扣住他的手腕时,他就知道小仙想干啥,为了顺顺小仙的心,他干脆将计就汁,假装让小仙摔倒。
  其实尘土和声响,都是小天制造出的烟雾,他根本没被摔倒。
  小天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暗自苦笑道:“唉!这就是女人!演个戏给她看,她就高兴,真是有个蠢,好骗的很呐!”
  “喂1"小仙已经在金鹰面前站定,她回头叫道:“你有完没完?又没真的摔死你,干嘛穷拍个不停,想骗谁呀?赶快过来看看金鹰嘛,它们伤的不轻耶!”
  小天嘿嘿干笑两声,糗大地搓着鼻子,他无奈地对天翻个白眼,忖道:“老天!到底是谁骗谁?”
  他不禁想起,"他老爹曾经说过:“永远不要轻估女人,否则,你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可是经验谈呐!
  小天快步上前,这才明向小仙为什么会向他求救,原来,受伤的这对金鹰,见有人逼进,不顾伤势地扑翅站起,对二人恶脸相向,一副拼命三郎的狠样。
  上天瞄见雄金鹰的金翅之上,赫然流着一道乌黑的血痕,他生气道:“该死!他们居然用毒!”
  小仙扯着他的衣袖道:“小天,你快想办法救它们嘛!万一它们身上毒发,不就惨啦!”
  小天点着头,探前一步,雄鹰"嘎!”的一叫,探首如电地啄向他的脑袋,小天只得偏身躲避。
  但是,雌鹰却自另外一边,探爪抓向小天,联合夹击偷袭地想置小天于死地。
  小仙轻喝一声,手中墨竹急忙拨向鹰爪,逼开雌鹰,小天趁机闪身退回原地。
  他搔搔脑袋,皱着浓眉道:“它们不让人接近,咱们怎么救它们?真是伤脑筋?”
  小仙单手插腰,侧头想道:“咱们干脆来硬的,如何?”
  “来硬的?"小天不解问:“如何硬法?”
  小仙比手划脚地幻想道:“就是,咱们数一、二、三然后相准,冲上去抱住它们,再将它们用绳子绑起来……”
  小天像看疯子一样地斜睨着小仙,使得小仙讪讪然摆手道:“算了,就当我没说。”
  小天却不放过这种糗人的好机会,他故意夸张地摇着头,啧啧有声咋舌道:“老天,我真佩服,亏你想得出这种好方法冲上去,抱住?啧啧,那两只鹰站起来比咱们俩叠在一起还高,光是翅膀展开,大慨有一丈长……请问,伟大又厉害的小仙,您汀算如何抱法?是抱头,还是抱脚?”
  小仙被小天这一顿挖苦,糗的脸红如焚,她恨恨地一跺脚,噘起嘴嗔道:“好了嘛,我不是说,就当我没说过,怎么我说一句,你说一堆,你是故意找碴是不是?”
  小天故做无辜状,扬眉道:“没有呀!我只是发表一下正常人的看法……”
  接下来,他忙着逃开小仙如雨的粉拳飞腿,没时间说完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