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传奇
   —黄易
第 九 章 偷天换日

  淡如随便找了个藉口,把丽清和西琪留在厅里,拉着我进入她的房里,关上门后,立时扑了上来,送上香唇,如火的热清,差点把我融化了。
  唇分后,她娇嗔道:“你好哇!不见十多天便勾上这么漂亮的少女,看来你的魅力连你这块老脸也盖不住。”
  我大呼冤枉,匆匆作了简单的解释,她才歉然表示错怪了我。
  取得魔女刃和黄金匕首后,我们走出房去,丽清和西琪灼灼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打转。
  我大感尴尬时,淡如若无其事道:“现在离零时还有个许时辰,足够我们布局对付阴风。”
  丽清没有时间计较我们在房内做过什么事,道:“下一步应怎样做?”
  荣淡如道:“你稍后只需把阴风法师请到你的正殿来,设法把他拖着,其他一切事交给我们去办。”
  丽清亦是精明厉害的人,皱眉道:“我是否应向他提起飞儿的事,否则他岂非会怀疑我别有居心吗?”
  这是整个布局另一关键,我们怎会遗漏,淡如道:“你可向他提起飞儿患了病,但告诉他医生说没有大碍,千万莫要让他看飞儿,否则他会看出有巫术高人插手其中,那就糟了。”
  丽清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你们得要小心点!”转身去了。
  她前脚才走,淡如已走到西琪身旁,搂着她亲热地说话,我知道她的媚术连女人也抗拒不了,迳自走到屋外的亭园里,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夜空上星光点点,看得我心旷神怡,心内有着无限的满足感。只要杀了阴风法师,帝国将会回复和平,我会重划各民族的疆界,使所有人乐业安居。
  然后我会和淡如与西琪到巫国去,和巫帝一决雌雄,救回公主。
  西琪乃来自废墟的奇异种子,若我能把她内蕴的力量发挥出来,对付起巫帝来将更有把握了。
  想到这里,淡如和西琪走了出来。
  她们两人腰间都挂着长剑,英气迫人。
  我伸手搂着两人纤柔的腰肢,笑道:“你们商量好谁作大谁做小没有。”
  荣淡如嗔道:“不要来离间我们姊妹的感清。”
  西琪道:“原来你们早串通好了,连我也骗得信了你们。”
  我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先去把翼奇救出来。”
  囚室位于正殿的地底处,入口则在正殿后像一个盒般的方石室。
  石室的匹周都是空地。
  室的四壁均开有一排的小窗,所以只要每个窗后有一个守卫,石室外的一动一静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室的外壁挂满风灯,照得方圆匹十步内之地亮若白昼。
  我们神气安闲地往方百室走去。
  淡如道“我联络了灰鹰,你猜他第一句话说些什么?”
  我好奇心大起道:“说了些什么能令你也要念念不忘的说话?”
  荣淡如失笑道:“你真看得透我,灰鹰说的是!假若战恨要求大剑师将你的一晚送他,大剑师会怎样做呢?”接着跺脚娇嗔道:“你说吧!这么使人惊怕的话,你说我怎能不没齿难忘,兰特你快点表态,你会否答应那土狗的卑鄙要求。”
  我招架不住,道:“到了!”
  在刑室门前十步许处,她一把拉住了我,楚楚可怜垂下臻首,幽幽道:“你不清楚表明立场,我不会放你进去。”
  西琪扯扯淡如的衣袖,提醒道:“室内的守卫都在看着我们。”
  荣淡如爱怜地道:“琪琪你给我乖一会儿,让我对付了这不肯表态的人,才带你进入地下的刑室。”
  我怕给室内的人听去我们的说话,压低声音道:“除非有你首肯,否则我绝不将你送人,半晚也不会。”
  荣淡如轻轻道:“这些话太危险了,以你甜言蜜语的道行,定有方法说到我首肯的。”
  我只想快点进去看看翼奇的情况,惟有投降道:“我绝不游说你,那你满意了吧!”
  荣淡如小女孩般雀跃起来,向我甜甜一笑道:“随着你又乖又美的妻子走吧!”往石室的正门走过去。
  我始终招架她的媚术不住。
  我们由有十多名黑盔武士把守石室内的地道,拾级而下,到了下面长廊的入口处,两旁各有九间刑室。室门两旁都挂着风灯,灯映下自有一股阴森可怖的感觉。
  我对这拥有十八间刑室的可怕地方绝不陌生,当年我尊敬的父亲兰陵,是在其中一间受尽折磨死去。
  这里虽是地底,但通气设备良好,绝不会气闷。
  负责的刑官跟着走过来,向淡如恭敬施礼道:“陛下刚才通知了我们,要全听荣小姐的吩咐。”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不时偷看淡如,露出色授魂与的迷醉神色。
  荣淡如秋波飘送,道:“这里有多少犯人?”
  刑官道:“只有一个,其他人都送到了监狱去。”
  荣淡如道:“带我们去看他。”
  刑官很困难才把目光移离她的俏脸,引领着我们来到长廊尽处左边刑室的铁栅门前。
  我心中一震,这不正是父亲惨死其内的那间刑室吗?
  在我旁的西琪俏脸发白,显示被广阔刑室分列两旁的各种折磨犯人的刑具吓得胆战心惊。
  在四角风灯的映照下,翼奇给缚在正中一个十字形的大铁架上,头垂了下来,上穿着一件以鲜红色笔触写满了各式奇怪符号的白袍,不省人事。
  刑官依从吩咐打开了铁栅。
  荣淡如道:“你到出口处等我们,任何人也不可以进来,知道吗!噢!锁匙交给我。”
  刑官交出锁匙,依依不舍地离去。
  我急不及待扑了过去,抓着手足全被铁环扣紧呈大宇形翼奇两肩,叫道“翼奇!”
  荣淡如道:“不用担心,他只是给阴风法师喂服了减弱他意志和使他产生幻觉的迷药,仍末施展迷魂大法。”
  西琪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施法?”
  我搂着心寒胆颤的她安慰道;“有我在这里乖琪琪不用怕。”
  荣淡如道:“放心吧!阴风法师最佳的施法时刻是零时,不到那时间,绝不会出现。”
  我赞赏道:“淡如你确是算无遗策,每当零时阴风必来施法,会使丽清更相信我们所说无讹。”
  荣淡如道:“现在我们应怎办?”
  我看着翼奇,忽发奇想决稍改原来定好的计画,毅然道:“若我能变了翼奇,当阴风来施法时,可出其不意给他来上一剑。”
  荣淡如道:“没有人能暗算阴风的,见到他你便明白我的话,但我却真有方法把你变成翼奇。”
  我大喜道:“什么方法?”
  荣淡如道:“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只要我给你少许化装,除非阴风托起你的脸来看,绝不会发觉你们掉了包。”
  我心中一动道:“你有没有方法弄醒翼奇,把他变成我这老人样,那便可由他扮我,离开这里。”
  荣淡如皱眉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八粒小药丸出来,喂给翼奇吃了,然后道:“你可把异能输进他体内,助他快点苏醒过来。”
  我忙凝聚精神,异能立即源源不绝由我手心,透过他双肩送入他体内。
  好半晌后,翼奇一声呻吟,抬头张目,茫然往我望来。
  我大喜道:“翼奇!是我,我是兰特!”
  翼奇一震惊醒,不能置信地叫道:“大剑师!我……”
  我道:“不要说话!让我先解开你四肢的锁环。”
  荣淡如旱已动手。
  锁环解开后,若非我和西琪一左一右扶着他,保证他扑倒地上。
  荣淡如搬来椅子,让他坐下,取出当日给我易容改装的小布袋,为他的脸动手脚。
  我则掏出黄金匕首,破坏了那四个锁环,使它们只能作个样子。
  在淡如的妙手下,不一会翼奇已大约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取饼淡如递过来的药液,在西琪的协助下,洗去脸上和头发的伪装,还我本来面目。
  西琪一声欢呼,搂着我唇如雨下,喜叫道:“兰特呵!我多么怀念你这张害人苦思的俊脸!”
  翼奇气力逐惭恢复,向我道:“天!你们怎能到这里来救我?”
  我道:“没有解释的时间了。”向淡如和西琪两人道:“你们把冀奇带走,交给灰鹰,着灰鹰送他至安全地点。”
  淡如来到我面前,再次施展她的妙术,照着翼奇早先头发披散没有半点人色的脸那模样,施展她神妙的化□术。
  西琪在旁看得目定口呆。
  我感受着她纤手把一种白色粉末掏抹脸上那舒服温馨的感觉,吩咐道:“当阴风和他的人进来后,你们立即把入口的大铁板降下来,封死入口,我自会教阴风出不了去。”
  西琪色变道:“不!我要留在你身旁。”
  荣淡如也一呆道:“你或者仍不了解阴风和他那四个阴风奴的可怕,我定要尾随下来,和你联手对付他们。”
  我摇头道:“若是那样,我们可能全军覆没,你也不是不清楚丽清的反覆无常,若我们全到了地下来,丽清只要关上了入口,再由各通气孔灌水,我们会死在一堆,谁也救不了我们,所以你们定要留在外面,监视和制住丽清,那才是万全之着。”
  西琪倔强地道:“有如姊在外面便够了,我可以找间刑室躲起来,到时再出来助你。”
  淡如摇头道:“你瞒不过阴风的,他是有灵觉的人,何况他那两条恶蛇的听觉非常灵敏,细微呼气的声响,也瞒不过它们。”
  我道:“你要通知灰鹰,着他精选一批好手出来,埋伏在附近,假若丽清……”
  淡如笑道:“那只会打草惊蛇,放心吧!我有十二游女助阵,不会怕丽清的,何况丽清还不想背叛巫帝,怎会在没有把握下向我动手,她还要我去帮着救你的宝贝儿子呢。”
  我一想也是,伸手爱怜地抚着两女嫩滑的脸蛋道:“你们两人要相机行事,互相照顾,不要损了一根汗毛,那会令我心痛死了。”
  两女柔顺地点头答应。
  我站了起来,和翼奇交换了衣服,由他们动手把我虚扣在锁环处。
  西琪忧容满脸,凄然道:“若你有什么事,我定不会活下去。”
  淡如紧接道:“我也是!”
  我心头一阵激动,肯定地道:“放心吧!一个阴风我怎会对付不了。”
  淡如道:“魔女刃藏在那里好呢?”
  我道:“你把它拔出来,绑在我身后,那把匕首就给我扎在大腿处。”
  西琪道:“我们怎知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望着她,凝聚心神,心中道:“知道了吗?”
  西琪吓了一跳道:“为什么我像听到你在我心里说话的呢?”
  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西琪和飞雪都有着同一的灵质,可以和我生出心灵的感应。
  荣淡如道:“你们既有心灵相通的本领,那就更好办了。”接着向我正容道:“我的大英雄,若形势不妙,你不可逞强,要尽快通知我们呀!”
  我微笑道:“放心吧!我会将阴风的死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但望你们在上面也能把事情搅得完满妥当。”

 

 

第 十 章 刑室之战

  零时前一刻钟。
  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会锁着的铁栅打了开来。
  我不敢抬起头看他们,只看到五道长长的暗影,被灯火映照地上,逼近过来。
  一把雄壮但带点苍老的声音冷冷说了两个字。
  我虽跟灰鹰学了几天巫国话,旱晨晚安等或可听得懂,但却非这两个字,到刑室四角的风灯全给弄熄了后,我才明白那听来是阴风的人下的是“熄灯”一类的命令。有人走出刑室外,把长廊的灯火全弄熄了,四周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一些嘶嘶的怪响,当是阴风那两条风蛇毒舌吞吐时发出的嘶响。
  我还末应付过这类活的兵器,定要小心一点。
  “当!”
  一声清响,震荡迥响整个刑室虚寂的空间里。
  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心中叫道!这家伙要对我施展离魂大法了,连忙苦记巫神书内灰鹰译给我听的法门。
  巫神书上说,离魂法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控制被施术者的心灵,最高境界,当然是像巫帝骰把邪力输入对方心灵里,使被施术者变成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工具。
  较下焉者就是植入简单的指令,使对方去执行,或在某种情形下发出某种施术者要求的反应。
  当日我对淡如香艳的指令,就是这类形式。阴风或者因在这种巫术上浸淫了一段比我长得多的日子,怕亦远未能达到巫帝的境界,否则他已是另一个巫帝了,极其量是不像我般几日后指令的效力便消失了。
  巫神书上指出,施法的第一步,是要制造一个梦幻般不真实的环境,减弱被施术者对现实彼我的执着。
  所以阴风先以药物迷住翼奇的神经,现在又把灯光全弄熄了。
  第二步是要吸引对方心神,使对方除了施术者外,不再注意其他事物。
  这下金属的脆响,正是要惊起我的注意力。
  我是真的给吓得全身一震,装作茫然的抬起头来。
  在这样的黑暗里,纵使我的夜眼也看不见东西,故也不信阴风可看出我是假货。我暗运心力,敛起眼内的光芒,往前望去,一看下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我看到了五大两小七对眼睛。
  这确是惊人之极的事,那两对小眼是血红色的,不用说也是风蛇恶毒的小眼睛。另外五对,正面对着我的双目闪着幽深的青光,就像黑夜里亮起的两盏微型小风灯。另外四对幽暗多了,打横排在阴风身后,有种邪异凶残的味道。
  我暗呼一口凉气。
  对方果是有着邪异灵力的凶人,换了以前的我,定逃不出他们的毒手,幸好今天的我拥有了同样的异能,否则真是不堪涉想。
  阴风的邪眼亮起两点精芒,紧攫着我的眼神。
  一时间我的脑什么也不能去想,整个天地仿似只存在阴风邪恶的眼神。
  “你是谁?”
  阴风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又若来自遥不可测的另一世界里。
  我暗呼厉害,任由他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只留下一点灵光,保持神智不灭,依着巫柙书上所描述被施术者的情况,张开口来,不住喘气,硬迫冷汗由额上流下来。
  凭着异能,我可以轻而易举控制着身体的状况,瞒过对方。
  阴风再次道:“你是谁?”
  我的喘息更急了,辛苦地道:“你是谁?”
  阴风的眼神更凌厉了,喝道:“我是谁?”
  为了满足他,我跟着道“我是谁?”
  一点火光在阴风腰间亮起。
  我定睛一看,一点蓝色的光焰在阴风曲起的中指尖处魔火般跳动闪舞着,情景怪异无伦。
  这是没有列在巫神书的事项,我不知应作如何反应,惟有瞪着茫然的眼看着。
  那点附在阴风指尖上的蓝焰逐惭上移,最后来到阴风的颔下寸许的位置。
  我终于看到阴风的脸。
  那简直是个奇迹。
  若不是灰鹰告诉了我阴风是阴女师姊妹的父亲,真是打死我也不肯相信。
  他实在太年轻了,只应作阴女师的兄弟。
  那是张英俊至没有瑕疵的脸,和他苍老阴沉的声音绝不匹配,难道他戴着脸具?他肩上盘着两条粗若儿臂、浑体纯蓝的怪蛇,头作三角形,两对蛇目像两点血焰,紧盯着我。
  到这刻我才明白淡如的话,就算阴风睡着了,也没有人能暗算他而不被这对形状可怖的蛇发觉。
  我更是小心翼翼,将心神退隐至心灵的秘处内,任由他控制着我心灵的表层。
  阴风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意道:“你觉得很疲倦了,睡吧睡吧!”
  我装作倦极而眠,发出均匀的鼾声。
  “当!”
  又一下清响。
  我惊醒过来,看到他另一手上吊着一对用线连着的金属圆球,声音发自两球相撞的刹那间。
  我刚张眼往他望去,阴风双目邪光大盛,目光像两枝箭般射来,直刺进我眼内,再潜入我的心灵去。
  我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再不能被动地任他为所欲为,因为只要让他控制了我的心灵,我便真的成了他的奴隶,那可不是说笑的一回事。
  我依着巫神书的教导!就是以意导灵的法则。
  只有意志才能控制灵力。
  意志力是不受物质限制的,因为它是心灵的产品。
  我立时收摄心神,凝聚所有心志之力,把体内的异能集中到双目内,再像两条巨龙怒吼般借眼神送出,往阴风那两枝“箭”迎去。
  目光相触。
  阴风浑体一震。
  猝不及防下,我的灵能破人了他的邪力内,反攫他的心神。
  阴风像陷在一个不能醒来的噩梦里那样,双目现出要挣扎醒来的神色。
  我心中大喜,正要拔出背后魔刃斩掉他的头,淡如说那是破去巫师死前咒语的方法,不料异变突起。
  红光骤闪,那两条风蛇以比风还快的速度,把我连着身后的铁柱缠个正着,一往我下阴咬去,一往我咽喉噬来。
  这么懂拣地方咬的蛇真是闻所未闻。
  我大喝一声,两手由环扣脱下,刚好收在身前,捏着张口咬来的两条蛇颈处。
  “呀!”
  阴风眼耳口鼻喷出血雾,两目一睁醒了过来,往后退去。
  他指尖的蓝焰消去。
  刑室回复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就在他七孔喷血的同时,我的胸膛如受雷击,口中一甜,也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什么可怕的巫术。
  但我却知道他虽成功反击,脱出了我的离魂术,但已受了伤,比我重得多的伤。我手一颤下,知道拿不住这两条力大无穷的恶蛇,顺势将两蛇往室顶全力掷上去。
  它们坚硬的蛇身拖得我皮开肉绽,鲜血淌下。
  风声扑面,那四名阴风奴无声无息挥剑扑来,保护他们的主人。
  “啪!”“啪!”
  两条风蛇猛撞顶壁后,迅速坠下。
  我反手抽出魔女刃,完全凭听觉捕捉风蛇跌下的速度和位置,魔女刃以最高的快速横劈而出。
  去死吧!我才不信魔女刃会劈不断这两条大毒蛇。
  魔女刃划过两条蛇颈。
  蛇血激溅。
  阴风生出感应,惨叫一声,听步声又再往后退了两步。
  同一时间我往横闪开,凭记忆退到一件像个圆筒的怪刑具后。
  “叮叮当当!”
  阴风奴的四把剑全劈在原先“锁”着我的铁架上,砍了个空。
  室内倏地静止下来。
  这刻谁也看不到谁。
  “僻啪!”
  一团耀人眼目的光焰在室中的上空亮起,烟花般狂闪着,照得整个刑室亮若白昼。
  这时无瑕计较谁掷出这照明魔弹,站在室心的四名狰狞巨汉持剑扑来。
  几乎是才见他们移动高达七□的巨躯时,四把大剑已分四个刁钻的角度劈来,封死了我所有退路。
  倘若退后,我就会被逼在墙角,连剑势也难以施展开来。
  我还末试过遇上这么高明的好手,证明了人类的潜能确是可怕,尤其在以之为恶时。
  我一咬牙龈,左手掣出腿上的黄金匕首,往旁移去,避开了右侧两人,往左侧两人迎上去,魔女刃亦全力挑出。
  “锵!”
  黄金匕首先架上最左那人侧劈而来的长剑上,再一扭匕首的角度,把反映其上的金光照在另一人的眼上。
  那人受强光蔽目,滞了一滞。
  我窜到他长剑不及的右侧,魔女刃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那阴风奴惊天动地一声狂吼,长剑坠地,两手内收,抓着魔女刃的剑身,竟没有气绝当场。
  我大力一抽,竟抽之不动,就是这片刻间,最左那名阴风奴,巨体前冲,长剑借身体之力压过来,我的黄金匕首差点反刺在自己身上。
  另两名阴风奴由右攻至,寒锋扑脸。
  我见形势危急,狂喝一声,运腕一绞,那被刺穿心脏的阴风奴十指似枯枝般断下。
  “铿铿锵锵!”
  刀剑交击。
  我由那垂死的阴风奴旁闪出包围圈,同时左股中了一剑,左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我却破天荒第一次不能把伤我的人刺上半剑。
  忽地由光转暗。
  那怪弹终燃尽它照明的力量。
  我心中一动,一把捞着那摇摇欲坠的阴风奴身体,趁转回全黑的刹那,把他往我刚才窜出的方向推去。
  垂死的阴风奴往那方向跌步而去,就像一个受了伤的我。
  剩下的三名阴风奴同往那假的我扑去。
  这些奴才可能因阴风喂药太多,本能发挥得很好,偏是脑筋不大灵光。
  我暗笑一声,无声无息先往右移,凭感觉追在两人身后,魔女刃挥出。
  “啊呀!”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来自那个假的我。
  三把剑把他劈作了三截,这次我才不信他还死不透。
  同一时间,魔女刃横过其中两名阴风奴的粗脖子,把他们的头颅送上了室内的上空。
  两把剑坠在地上。
  更想不到的可怕事发生了。
  地动山摇的步声响起,接着是两声惨叫。其中一把是阴风的,狂喝道:“蠢材,把我放下来!”
  我吓得往后退去,直至背脊撞上墙壁。
  我眼虽看不到东西,但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个无头的阴风奴死后竟比生前更厉害,无体的尸身竟疯狂地袭击身旁的人。第一个遭殃的是那另一个阴风奴,接着是那想上来偷袭我的阴风法师了。
  接着是搂打挣扎.痛苦呻吟和野兽般的嚎叫声。
  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我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了局,头皮发麻,忙点亮了火种。
  眼中情景惨不忍睹,找连看多一眼也不愿,来到被无头阴风奴曳倒地上,身体变了形,眼耳口鼻全是鲜血的阴风法师面前,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我蹲了下来,伸指点在他眉心处,输入异能,我当然不是救他,况且这种伤势什么异能亦派不上用场,只是想他说出遗言。
  他虚弱的道:“你是兰特。”我点头道:“是的!我就是兰特!”
  阴风法师回复了点精神,狞笑道:“你逃不了,废墟的怪物亦活不长,当主人得到新的身体后,就是你们末日的来临了。”
  新的身体。那是否指公主。
  我的心抽搐着。
  阴风法师双目一闭,断了气。
  他或者是可怕的高手,可惜却连出招的机会也没有。